#34

“我要看看她是不是我的族人。”艾达说得非常认真，“如果是的话，就不用你花钱送我去伽罗了。”

艾达是如此认真正经，朵蜜反而更心塞了。

该如何拯救漂亮姐姐？说不定这个姐姐根本不是公主，所有身份都是她在病中幻想出来的；也说不定艾达是公主，但就因为这可怜的病被流放了……

长得好看是好看，可是为什么脑子会不好使呢？这样多危险呀！

小姑娘在脑补中同情起艾达来，将艾达一拳揍晕一个强盗的事情暂时遗忘。现在艾达只是有这么个小小心愿，善良的小朵蜜虽然不想加重她的‘病’，却无法抗拒那双漂亮的眼睛。马车夫去问了问票价，朵蜜毫不犹豫地买了票，带人进场。

不得不说，热闹的地方天生就对小孩子有吸引力。

这里的热闹很快就让朵蜜眼神放亮，忘记了她只是为了满足可怜的漂亮姐姐的愿望才来的，拉着艾达的手开始新奇地走着。

艾达的表情不算好看。

如果不是为了罗莱，艾达根本不想接近这里。

她的脚尖落地用力，疼痛就如影随形，那种感觉让她一直皱着眉，无法开心。但不光是疼痛让她心烦，这歌舞团的环境更让她躁动不安。

太吵了。

这里太吵了。

铜器撞击的清脆声音，密集的鼓声，或低沉或高亢的拉弦乐器声，以及各种叮叮咚咚的拨弦声，中间还夹着各种歌者的唱腔……

更别提喧闹的人声。

嘈杂，临近沸腾一般的声之浪潮，这一切都让艾达晕眩。

她开始怀疑起来：在这个五彩的巨大帐篷和舞台周围，真的会有她的族人吗？

她尽量轻盈地踩着步子，牵着小朵蜜的手进入了帐篷中。

空气有点混浊，夹着人的汗水气息与一些不太好闻的味道；地上铺着一层薄毯，一行行的，看起来就是座位没错了；前边放着一个小圆柱，圆柱后是帐篷的另一扇门。

有人在前边看着室内情况，当人差不多后，他掀起帘子出去了。

座位区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了圆柱那里的。人声被帐篷隔绝了一部分，里面的人大都知道不能喧哗，所以不算太吵，总算让艾达紧绷的神经好过了一点。

罗莱·叶，打扮得非常……不好看。

当那个纤细的身影暴露在灯光下后，观众人群有一瞬间的躁动，但这一切都在她迅疾有力的步子以及那开口的高亢嗓音给摄服了。

开口就让人腿软，这个女人的歌声足有这种能力——声音直达能够穿透人的身体，从上而下引起震颤。

她登上了那简陋的舞台，站在众人面前。

一条橙色长裙，与堆叠着的红棕色头发几乎同色，远看过去会让人以为这里在烧一团火；线条瘦削的脸上一片惨白，那些粉让人看不清她原本的面目。

这种装扮一点都不好看，但却能让人更注意她的歌声。这个女人冰着一张脸，却在用声音编织着多彩的故事。

很多人屏息，艾达却失望了。

“她就是罗莱？”

她看向朵蜜，有点疑惑，更多的还是失落。

“真是……这种在你们看来就是人鱼的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