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婉不过是普通的姑娘家家,怎会是贵府三姑娘的贵人,夫人太高看她了。”若王氏愿意独留谢杏婉在京城,也不会在昨日建安伯府来人后果断作出离京的决定。建安伯夫人一句谢杏婉是章蔓华的贵人,就想留下谢杏婉,这绝无可能。
“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夫人请说。”说不上以守为攻,谢家不需要卖女求荣,建安伯夫人如果提出让谢杏婉留在京城的要求,她绝不会答应。
“我想让蔓华随谢太太去江南。有贵府三姑娘相伴,只要过了这一年,蔓华命中的这一劫过去了,我再派人接蔓华回府,想来他日定能安然无忧。”
闻言,王氏心中诧异。她以为建安伯夫人是想留下谢杏婉,没想到竟是将章蔓华托付给她,让章蔓华随她去江南。建安伯夫人怎么就放心得下?即便是京城谢家,与建安伯府也相差甚远,何况是在任上。
“夫人,恕我直言。江南地方虽好,我们一家毕竟随夫君在任上,无论吃穿住行,都比不得京城,何况是伯府。”哪怕是章蔓华随她们一同前往江南,王氏也不想。章蔓华是伯府千金,随她住到谢家后,出不得一丝差错。一旦她应承下这件事,那就要负责到底。
建安伯夫人早就料到王氏会这么说:“比起蔓华的安危,其他又算得了什么。何况江南风景如画,不输京城,要不然哪能养出贵府三位这么好的姑娘。谢太太快莫谦虚了。虽则我这番请求冒昧,可我也是没法子了,望谢太太怜我一片爱女心。”
章蔓华人虽醒了,却没有精神。王氏之前没有见过章蔓华,只看她病中羸弱,王氏心中担忧。
“从京城到江南,有十来日的路程,贵府三姑娘抱恙在身,若长途跋涉,恐怕身子受不住。”路上出了什么事,王氏丁点儿也担待不起。
“无妨,蔓华的乳娘和贴身伺候她的人都会跟过去,只是要拖累谢太太一家的行程,在路上多走两日。”建安伯夫人是铁了心要将章蔓华托付给谢家,王氏心中明白,这一次是拒绝不了。伯府,不是现在的谢家能得罪的。她应下,就当为谢家,为谢杏婉结一个善缘吧。
最终,章蔓华的马车与谢家一起南行。三日后,京城伯府上派来的人追上了谢家的马车,将平日照顾章蔓华的人,以及章蔓华日常要用的东西一并送了过来。
离开京城的头三天,章蔓华精神怏怏,由丫鬟伺候着在马车上睡觉。也不知真应了建安伯夫人的话还是其他,到第三天时,章蔓华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多了几辆车,多了一个同行的人,谢杏婉当天就从王氏嘴里知道了她下水捞人,结果把人捞到家里来送不走的事。谢杏婉也纳闷了,谁知道她那么一捞,就给王氏捞了个麻烦回来。不过,那一丝丝郁闷在见到章蔓华后,都烟消云散,不见踪迹。
人与人之间,有的一见生恶,有的一见如故,谢杏婉和章蔓华之间就属于后者。章蔓华人美心善,叫人见了就心生喜欢,若说之前谢杏婉还因为不得不带上一个累赘回家而不快,真正与章蔓华相处后,她反而十分高兴有那一层搭救与被搭救的关系在。
从京城到江南谢家这一路,不过短短十几日,谢杏婉已将章蔓华引为知己。无他,气味相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