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荷华和元儿,倒是全然不同。荷华都已经十四岁了,听李由的故事却还听得津津有味。
李由觉得,果然李玑珥这样的才是亲妹妹,像荷华这样的,都是别人家的妹妹。
故事讲得太起伏跌宕了,夜过三更,荷华才沉沉睡去。
但窗未关严,风吹入屋,床帘被塌下的烛火点燃,李由闻见焦味,瞬间惊醒,想要叫醒荷华,但她睡得沉,好几声都没叫醒。
李由看着外头天寒地冻,连着被褥卷起人,抱着冲出了屋子。
片刻后,府中人都被惊醒,纷纷提桶灭火。
荷华被惊醒,发觉外头乱糟糟一片,抬眼一看竟不是喜帐,才道自己竟梦见了洞房花烛。模模糊糊地下床去倒水喝,听到有人推门才说:“天哪,欢儿,你可知我做了个什么梦。我梦见我成亲了,我嫁给了……”
推门的李由僵硬地站着。荷华手中的竹雕杯咚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瞧见外头火光烁烁。
次日清晨,此事就传遍了咸阳城。
李玑珥大早上地领了相国府里的下人来修缮李由的宅子,见到荷华的第一面,就说:“哟,听说你和长兄昨夜里甚是火热啊。”
可不,屋子都烧了三间,火可热了。
荷华道:“都是我,我太任性了,本不该……”
李由一把捂住她的嘴,瞪了一眼李玑珥。
李玑珥嗤笑一声,正想往外头走去。却看到千秋端着茶水糕点进来,行了一礼,又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李由本想同千秋说不必做这些下人的事,却顾忌着李玑珥,只得缄默。
午后。她才从李由的府上回到相国府,还未入家门,便看到笙儿匆匆赶来,在她耳边说:“元姑娘,午前才得的消息,相国如今还在咸阳宫内未出,听说,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李玑珥问:“什么大事。”
笙儿顾盼左右,这才说:“是长公子。长公子殿下好像同陛下起了争执,好似……好似事关新律法,我也是听管事说的,午时还未见相国从宫中出来,管事便从宫人那儿打听到的。”
“新律法?”李玑珥思忖了一会儿,又问,“那,究竟现下如何?”
“这……这内宫之事,怕就是要等相国回来,元姑娘才能问得仔细了。”笙儿道。
日方落尽,李斯才终于回府。
李玑珥却始终站在府外等着父亲,他一下轿,便看到府门外的小女儿。
对于她的心事,他也是知道的几分的。心中,却免不了多出一声叹息。
“父亲大人。”李玑珥迎了上来,“宫中……”
“你长兄府中走水,可是要紧?”婢子为李斯解下外披,他踏入府中。
“我去看过了,倒是无妨,修缮个两三日便可,也无人伤亡。”她快步跟上,问,“我听说……听说宫中……”
“怕是十九公主受了惊吓,这几日,你可去你长兄府上住住,好生安抚安抚她。”李斯道。
她的眉头渐渐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