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这岑铭之是真是假,他有本事攀上相国府这条线。那么这案子,早已不是你一个郡守能左右的了。”她走近了,道,“低头。”
李由低头。她为他将头顶的叶子摘干净,拍拍手,“走吧,兄长,我来给你拾掇拾掇。盼着荷华能看得上你才好……嗯,就算是看不上,也不能太丢了咱们相国府的脸面。”
李由看着年仅十三的李玑珥,在感慨她心思灵秀的同时,却也发觉了其弊处。相国府中的明珠,如此璀璨。如其名一般,其辉掩世间万千琳琅。
她是初升的朝阳,是熊熊的烈火。
但她独独,没有一颗悲悯心。
“兄长,怎么了。”瞧着他有些发愣的模样,她竟笑了,曲起指节在他脑门上“咚”地叩了一下。
他吃痛地捂住额头。
“元儿啊。”
“怎么。”
李由捏着她的脸,问:“你现在,还想着那长公子吗。”
她脸上的笑渐渐消失了。扭过了头去,道:“没由来地,提这个作什么。”
李由没有多说什么。
一场灭门案,就这样被李家长子与十九公主的婚宴所搁置。李由不知道父亲大人究竟做了什么,那案子一直悬而未动,却也一直压在地方,未能上报。
而对于孤女岑千秋,李由觉得自己,没有半分脸面去见她。这份愧疚之情积得久了,反生怯意。便也只是将她养在别院。
新任三川郡守很快调职,正是那原先他手下的县尉。那县尉曾压着岑千秋真正的口供未上报,原来,竟也同父亲大人有些干系。
再过了半月,那案子便结了。
彼时,相国府与宫中都在忙着准备喜事,裁制新衣,作灯描彩,好不热闹。李由心中一直记挂这那案子,心中总归有些不好的预感。
看了结案的卷书,他大惊。
上报的卷书上奏明,已定人犯,岑氏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