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便是因为她,和他本是同一种人。骨子里是同样傲然不羁,行事也欲之必得,好胜欲极强,眼中有戾气。
“人便是如此,犹犹豫豫,错失良机。总是期待一切能够完美无缺,却在追求完美的途中,将机会统统错过。自己手中的白璧即便微瑕,不也好过空无一物?元姑娘,你不会也是如此俗人,如此地看不通透吧。”胡亥嘴角的笑意愈加邪气。
看着眼前有些发愣的她,他的手搭上她的下巴,将她头微微抬起:“想想,如果扶苏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你,你还想得到他吗。”
想。
李玑珥几乎是瞬间,便有了答案。
看向床榻上的女孩,手用力握紧。
胡亥看到她眼底的光几分凶煞,便知她心中所想,松开了手。
“那便是了。你放心,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兴许,没了芷衡,扶苏当真会喜欢上你呢。”胡亥往床榻上走去。
不错,只要达成目的。手段小人些,又有何干系。只要最终,她能得到那个人。她便还有一生,可以从长计议。
她望着自己手背的那一道火烧的伤疤,眸色渐深。
“那……那你快些。”她道。
“这也能快?去去去,你先出去。”他不耐烦地说道。
然而,耳边蓦地传来一声巨响。
轰隆一声,木门被瞬间踢碎,连带着门前的屏风也顷刻倒塌。
坐于榻边的胡亥,微眯的眼中的光竟似毒蛇一般,身形未动,只用余光瞥着门口那颀长的身形。
李玑珥心仿佛被什么攥紧了,瞬间被夺去呼吸。
“哟,长兄,想要来见我,这阵仗怕不是也过大了吧。”胡亥淡然起身,将王芷衡护在自己身后。
扶苏看到床榻上衣衫不整的女孩,目光又扫过李玑珥,最后,落在胡亥身上。
“只可惜啊,你还是来晚了呢。”胡亥懒洋洋地说道。
李玑珥一愣。却只是细想,便知道了胡亥心里的那些歪门邪道的小算计。此事本就无所对证,胡亥究竟是否真的得到了王芷衡并没有那般重要,只要扶苏相信,便可以了。
扶苏身后踉踉跄跄跟来的奴仆侍从,这才一股脑儿地尽数涌入屋内,他却几乎是同时奔到床边,用外衣盖住她衣物凌乱的上半身。
李玑珥在他眼底,看到了强忍住的滔天怒火。
她想来,大抵,是大事不好了。
为首的侍从见了屋内的模样,便只得先行行礼:“长公子颐安,十八公子颐安……”看向李玑珥,他却是没怎么见过的。
李玑珥想,如若此事偷偷地走,不知,日后相见扶苏还能不能认出她来。
胡亥却一下扣住她肩膀,另一手将她腰间以示身份的木符拽下,往那侍从眼前一略过。
侍从便再行了一礼:“原是李相国之女。是小人眼拙了。”
李玑珥怒瞪向胡亥。
“胡亥,我与你素无纠葛,衡儿也从不曾得罪你什么。就算你属意于她,大可堂堂正正地来,又何须如此卑劣下作。你若有本是教她倾慕于你,我扶苏必定不再纠缠半分。今日之账,来日,必算。”扶苏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她。
垂下眼光,轻声道,“衡儿,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