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阵子，现在歇下了。”张嬷嬷上前将霍氏盘起的头发松了开来。

她早些年是霍氏的陪嫁丫鬟，到了年纪得了霍氏的恩典，配了一户小厮后又被霍氏接到身边来侍候着，说话也就随意了些。

“我还以为她们要一直哭到天亮呢，也不知道我为了这件事情要付出多大的精力。”霍氏冷笑着。

“那能一直哭着，也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张嬷嬷手顿了顿，“大奶奶以前是多好的气度，怎么将表小姐教成了这样。若不是您还念着往日里的那些情分，早早地就将人打发了走，还怎留着人在这住着。”

“能怎么办，不还是自家家的侄女吗？我做姑母的，总该是要照应些的。”张嬷嬷的话刚说到了霍氏的心坎上，她顿时舒心了不少，“你明日记住了，找个手巧的丫鬟替人打扮好了，送到前院的书房去，结果怎么样，就要砍人自己的造化了。”

张嬷嬷心里一惊，“这......这若是坏了人的名声，表小姐要是说人家就困难了许多。”

“她还想许怎样的人家！”霍氏将手里的桃木梳子往梳妆台上一掷，“她若是有个能耐的，还能做个世子的侍妾，府里有我帮着她，日子未必过得比旁人差了去。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难不成还想做人的嫡妻不成？”

她冷笑一声，“那个清白人家的公子愿意娶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女人。”

张嬷嬷见她面色不虞，也不敢多说什么。

隔天早上，张嬷嬷就去了偏房，见人已经洗漱好，心里对霍如霜的评价顿时高了不少，笑意盈盈地走了上去，“表小姐，怎么不多休息一会。”

霍如霜稍微低了低头，不想让人瞧见自己脸上的痕迹，礼貌地回答着：“我在家里也是这个时候起来的，已经习惯了。”

“到这里来就像是和家里一样，霍侧妃是你的亲姑母，不用拘束些什么的。”张嬷嬷早年早年在霍家的时候，也没少受过霍如霜母亲的照拂，本着投桃报李的心思，对着霍如霜的态度要好上几分，“你看看，霍侧妃特地交代了我，在这里守着，让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进来，替你打扮一番呢。”

张嬷嬷细细地看了一眼人，有些不忍心，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姑娘的模样自然是好的，就是打扮素净了些。等会让满春替你打扮了，就去外院渐渐大少爷吧。总不能到王府来了，和人连声招呼都不打的。”

霍如霜本来就是身处异乡，又因为自卑无所依附。现在被人温言软语一说，她顿时就和人亲近了起来，“我自是听姑母和嬷嬷的话。”

身边的苏嬷嬷倒是有几分主见的，知道姑娘年纪也这么大了，此时再与外男见面有些不合适。她刚想要提醒自家的姑娘，却对上张氏一双似笑非笑地眼睛，顿时心里一凉。

这都是算计好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