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林氏的脸都白了。

她这一辈子都毁在了一个“侧”字上，难道她的女儿又要因为她的缘故被人看低了去？

“父王。”沈长惜一下子就哭了出来。她生得好看，就像是年画上的娃娃，让人怪心疼的。

毕竟这也是自己的孩子，虽然没有像沈玉娇那样偏宠着的，可也是留了几分意的，安慰着：“这盛京有名气的女先生多的是，我会让人给你找一位德行出众的先生的。”

林氏招了招手，将沈长惜抱在了怀里面，用手帕替她擦着眼泪。她没有任何的反驳，低眉顺眼的样子让沈璟想起她从前许多好来，开口着：“长惜之前不是想要那扇玉屏风吗，你带她去库房里，看看还有些什么想要的，一并送到她屋子里去。”

“她哪里就有那么娇气了，若是给了她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给她给弄坏了。”林氏轻轻地笑着，嘴角有一对清浅的梨涡。

她瞟了一眼，注意到沈璟右手食指不停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手，一把抱起了孩子，“先前出门，秦嬷嬷还抱着账簿回去，怕是积攒了不少的账要清理，我先带着孩子回去了。”

沈璟点了点头，林氏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这份进退得当就算是沈玉娇学上十几年的功夫，也未必能够学会。沈玉娇倒是有些能够理解，为什么前世的时候能够爬上正妃的位置。

沈璟坐在主位上，虽已是不惑之年，可是周身的气度不减分毫，“你为什么单单同林侧妃过不去？”

“没有的事情啊。”沈玉娇心上有些不舒服，为着沈璟话里的几分维护的意思。

她甚至为自己的母亲觉得有些不平，最美好的青春年华都给了这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打理后院，为他同一个个妾侍争斗着，可是最后她也没有能够等到他的爱情。

是的，没有等到过沈璟的爱情。

所有人皆以为沈璟偏宠沈玉娇是因为原配夫人的缘故，可是沈玉娇知道，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这张脸同父亲的心仪的女子有些相像罢了。

而他对着娘亲的，不过是面子上的尊重。

“你最近说的话，处处都是在针对她和长惜，以前的时候你不是还很喜欢林侧妃和长惜吗？现在怎么同她们生疏了好多？”沈璟从侧面问着。

沈玉娇现在的年纪还小，若是她自己的意思也便就是罢了，可若是有那些不长眼的奴才没有管好自己的嘴巴，挑唆了一些有的没有的，那就不能怪他心狠了。

沈玉娇拨弄着茶盏，没有回答，眉间却有些不耐。

沈璟不希望沈玉娇同林氏之间有什么隔阂。林氏这些年将府中打理得很好，对着沈玉娇也如同亲生子女般，他是有打算将林氏扶正了。

他想着自己的决定。走到了沈玉娇的面前将人抱了起来，用食指的指腹点了一下孩子的额头，语气亲昵，甚至放下了架子哄着，“娇儿姐现在也是大孩子了，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不想同爹说了吗？”

“爹，你还记得娘是什么样子了吗？”沈玉娇突然红了眼眶。

沈璟的手顿了顿，伸手抹去沈玉娇的眼泪，声音里面带着一些怀念，“自然是记得了，你娘是个很温柔的人，笑起来的时候和你有些像。”

“可是她走了，她走了快两年了。”生母的早逝永远是沈玉娇心里过不去的一个槛，她眼泪决堤，第一次哭的如此失控，“那天我去林氏的院子里找长惜，听见了婆子在碎语，说以后林氏要是当了王妃，我就再也不是爹心中的宝贝了，爹就会像喜欢我一样喜欢沈长惜的。到时候谁还会记得，王府里面还有一个病怏怏的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