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并未在彼时追问他朋友莫名冒出一个三师兄的事情。他压抑下眼中翻滚的情绪,凝视着我过了很久,才沉着嗓子开了口:先前是展昭,如今换你……你们一个两个皆是一般,都将五爷我……皆将我白玉堂——当作是什么人了!
言至末尾,简直似要咬碎了一口牙。
……小白,对不起。
知道他心里必不好受,我只能半愧半求地与他道:我也不愿为难你。可此时我能拜托的人,也只有你了。拜托你带着展昭赶快出去吧!你后头那道石门已开启了这般久,也不知哪时会让外头的人瞧出不对。你们……你们赶紧,出去吧!
白玉堂怒目横扫过来,那目光像是想将人连骨带皮恨吃下去一般凶狠。
我心虚地朝他笑一下,低头又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旁的展昭……青丝如瀑,泼洒在一片昏黑的地砖道上。他纤长的眼睫安静地闭阖著,眼下有方才于昏黑中瞧不清楚的青黯。他的面色,在已强了些的月光的照映之下,也比方才在昏暗中看来更添几分苍白,再无法掩藏住其主人一身的疲惫。
我不禁顿了一顿,忍不住又流连般多看了几眼,方抬起头,张了张嘴,才与白玉堂道:小白你……带着展昭出去后……待他醒后……替我劝一劝他吧。我怕他会要回头来找我。
白玉堂用冷射线凌迟我。
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继续说:你……你用他肩负的职责提醒他一下,要他莫意气用事。此地凶险,此楼诡谲,他刑伤未愈,短期内若无法有充分把握,便莫要再轻易让他过来了。
白玉堂咬牙切齿:……他是个听我劝的么?
我咧了咧嘴:……你可是陷空岛上的白五爷,天下间最了解展昭的好对头。我晓得,若你当真是认真地想劝他,终归是会有办法的。
白玉堂狠狠剐了我一眼。
……你也是相同。我万分严肃瞅进他眼中,你与他出去以后,也莫要再一个人折返回来!展昭他无你盯着,怎会安生回去?何况这阁里头与城内的情况消息,也须由你们带出去给外头的人知晓。
白玉堂瞪过来的眼神愈发狠厉,可却吓唬不了与他相交甚熟的朋友。
我在最后真诚地与他道:小白,你要相信我。我这些年虽然年年都会遇上些衰事,可每回总是能化险为夷的。你们出去后先与包大人会合,在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前,谁也不要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