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被这一声脆响彻底惊醒,方才还萦绕在脑海里浑浑噩噩的睡意被那声惊天动地的掌掴声驱得一干二净。
打人的是袁秀,她既得了莫夫人的默许自当不惜余力。挨了一巴掌的妙珠重心不稳地晃了晃身形,遂又片刻不敢耽误地跪直了身子。
见妙珠如此,莫夫人哼笑了一声:“倒是个懂规矩的奴才。袁秀,给我再打。”
得了示下的袁秀肆无忌惮地抬起手,眼瞧着又一座五指山将在妙珠脸上拔地而起。而妙珠也只是闭上眼,任由着那阵呼啸而来的风声冰冰凉凉地灌进耳朵里。
就在这时,一只纤细到离骨瘦嶙峋也差不了多远的手突然伸了过来,赶在那只刑罚的手落下前死死地拽住了它。
“你怎么打人!”
林默醒来就看见这一幕,也顾不了三七二十一。瞬时一个翻身而起,先人一步把那打人的给拉住了。
随即林默发现,她气沉丹田吼出的咆哮可怜得就跟咧着嗓子的猫一样。杀伤力一点没有不说,嗓音里裹着的酥柔能甩她二十年雷打不动的公鸭嗓好几条街。
若是在从前,袁秀就是下了九泉也想不到自己竟有被眼前这个即便不发威也被人当成病猫的二小姐教训的一天。此时那只攥住手腕的手已略显吃力,只要她稍一用力便可将巴掌轻而易举地甩到妙珠脸上。
然而袁秀却不敢。
林默虽自觉气势不足,却意外的把那狗仗人势的袁秀给震慑住了。袁秀妄图在气势上扳回一局,不料才对上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眸子就被它一闪而过的锋芒给挫了锐气。
早已被冷汗浸湿了中衣的袁秀徒生出一种踢到棺材板的不自在,却奈何敌不过顺着脊梁攀爬而上的寒意麻了头皮。
只可惜虚有其表的阵仗镇得住那些虾兵蟹将,却镇不住莫夫人这尊大佛。
见一向柔弱可欺的莫君轻竟有如此一面,莫夫人不免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她就用一个更为诡异的笑抹开了那丝错愕,“为娘的教训一个奴才,岂容你来置喙?”
林默被这文绉绉的遣词造句酸掉了大牙。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一口一个奴才,封建思想竟敢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死灰复燃,看来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贯彻得还不够彻底。
作为一个共产主义事业的接班人,林默刚想给她们传达主席的重要讲话,就发现这里的人清一色穿着她辨不出朝代的服饰。
这排场,倒像是拍古装片的。
林默狐疑地打量着这里的每一个人,光是这服装道具的精致程度都可以进国家博物馆了。这么有钱的剧组应该会管盒饭吧?
还不知道刚才的鲁莽有没有把剧本演砸的林默左找右找也找不到摄影机跟收音器在哪,却从妆台的铜镜里窥到了自己的脸。
等等……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