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每次又吃又拿,不是小拙夸张,而是事实如此。薛桑爱吃她做的豌豆黄,可自己又拉不下面子管她要,所以只能薛芜代劳。
第四杯酒喝完了,薛芜也走了,该是上重头戏了。
“你是谁?”
杯盘狼藉,二人对视,曲梵选了个最有难度的哲学问题做开场。
“呵,”果然小拙笑了,模仿薛芜的语气道:“你,又是谁?”
油盐不进,淡定如老僧,拿这种人最是没办法,曲梵想到早上的吻,轻佻一笑:“你说我是谁,未婚妻,早上那个吻你忘记了?”
可小拙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扯嘴角呵呵笑了两声,然后舌尖划过上颚,一张嘴吐出黑色磁片。
粉嫩的舌尖和钢直喑哑的磁片形成强烈对比,曲梵忽的心头一跳,然后只见她舌头一卷,又把磁片放回去了。
霎时间知道她的打算,曲梵沉下心来,微收下颌冷眼看她。
“这东西应该对你很重要吧,但它现在在我这儿。”
“你想要怎样?”
“端看你想要怎样。”
耐心告罄,曲梵纵身站起,一步一步走到她身旁,接着俯身下去将她围困在手臂和桌子之间。
19岁,还能称作少年。
曲梵的身量很高,此时后世身上的肌肉还没锻炼出来,可站在阳光和黑暗的交界处,他身上气势万钧,眼瞳深处是令人心悸的暗芒。
游仙儿却在此时发起了呆。
她看得出他一点也认不出自己了,心里没有多少悲喜,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心酸,就一点点。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会露出一丝破绽,前面两世对她来说太沉重了,可同时也教给了她受益永生的课程。
那么现在她应该干嘛呢?
思考思考,努力思考,集中精神思考!她在大脑里朝自己大喊,可眼睛漫不经心的在他脸上扫来扫去。
少年浓黑的眉、直挺的鼻梁、紧抿的嘴,还有那双眼,她在那双眼的最深处看见了她自己。
哦,她突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她要把记录仪还给他,然后若即若离的、维持自己神秘的属性,绝对不能让他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
所以第一步是把记录仪还给他,那么该怎么做呢?
就学他的做法好了,一个吻。
游仙儿欣喜的想着,眼中绽出纯粹的欢愉。
曲梵只觉得面前的女人莫不是有点疯,居然对自己的威慑没反应,不应该啊,明明山里的野猪见着他都会害怕的...
常在河边走,今儿个就湿鞋,曲梵今天算是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心理性惊吓,因为面前的女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立即感觉到,他和野猪掉了个个。
此时他是被吓得连连后退的野猪,面前的女人是拿着叉子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