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婧宜在心时轻叹了一口气,只好假做天真的道:“明儿肯定有许多人要来看三舅母,还有顾家,若是看见三舅母这般,岂不是很痛心?”
当然痛心,当年顾氏没嫁人的时节,在家也是千娇百宠,如今英年早逝,顾老太太可还在呢,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能和宋家善罢干休?
得孟婧宜这一句,青藤这才恍然大悟,和青蔓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虽说还在年里,可三太太没了的事不能瞒着人,就算顾家再生气,再不愤,也得把三太太没了的信儿送过去。
本来因为三老爷宠妾灭妻,两家就有旧怨,顾家恨宋家一味纵容庇护宋恣意,不给宋三太太撑腰提气,宋家又恨顾家不曾好生教女,送了这么个没气度没胸襟不贤不孝的媳妇进门,若再因宋三太太没了的事闹起来,可真要结死仇了。
其实孟婧宜并不是要替宋家做门面,而是从一个女人的本心出发,即使宋三太太生前再可怜再是笑话,死后也应该有所尊严,让她一副以愁苦的面目示人,怕是宋三太太自己也不情愿,不如把她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反倒更能让人心疼。
也给活人留个念想。
再不好,一死解百仇,说不定能唤回宋三老爷一点儿良知和一点儿情份呢?
青藤既能做宋三太太的大丫鬟,就不是一般人,孟婧宜三言两语,她已经深谙其中真意,甚至比孟婧宜想得还多。
宋三太太已然这样了,可六爷还小,需要外家做他靠山,若当真两家结怨,宋宁瑜还不是任这府里人宰割?
要知道郦姨娘生的两个庶子可都比六爷年长,六爷除了占个嫡,没有任何优势。三老爷早晚要续弦,一旦再有嫡子出生,六爷可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了。
因此青藤忙去寻宋三太太生前用的胭脂水粉。
女为悦己者容,宋三太太失了丈夫的心,又长年病弱,已经许久未施脂粉了,青藤好不容易把梳妆匣打开,那上面都落了一层灰。
想着自家太太的窘况,青藤忍不住又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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