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林先生”这三个字,张阿姨却忽然变了表情,道:“二楼的小林?他租金没交就死了,房子里还留了只猫,赶都赶不走。”
林不知嘴唇一下子没了血色。
他心里面虽然明白,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九死一生,但是,亲耳听到自己死亡的事实,还是让他感到心头大震,几乎站不稳了。
张阿姨一提起就觉得晦气,“呸呸”了两声:“先生啊,这附近是影视基地,本来我这里有很多长得俊的年轻人来租房子,之前有几个听说二楼那个人死了,还是刚找到工作就死了,都走了,根本没人愿意住。今天下午,好不容易才搬进来一个,真是,死了还不安生,还给人找麻烦,我这是倒了什么霉。”
徐钦作为一个旁听者,脾气都快忍不住了:“她是在说你?”
林不知没说话,整个人都被一种悲伤的氛围笼罩着。
徐钦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心里面忽然有些柔软,破天荒地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选择转移话题:“去找你的猫吧。”
林不知抬了腿想上楼,张阿姨看他这副难过的模样,灵光一闪:“先生,你跟小林认识?”
“……认识。”
张阿姨咧了咧嘴巴:“想必你们关系一定很好吧……您看起来这么有钱,之前怎么不帮帮他呢,那孩子人老实,天天在外面受人欺负,家里人也不管不顾的,命苦啊。”
徐钦感觉他的身体都颤动起来,他忽然想拍拍这个人的肩膀,或者是握住他的手,给他一点力量。但是他现在做不到。
张阿姨把林不知的惨淡一生都抖落了出来,最后才试探着说:“他还欠了我两个月房租,一共六千,您看,要不然,您帮他付了?”
林不知看了看张阿姨,他之前的房租明明是一千五一个月,两个月也才三千,怎么……怎么翻了一番?
徐钦沉声道:“给她钱。”
林不知低声说了句:“……可是,两个月房租是三千。”
徐钦懒得同世俗的妇女讨价还价,光是听张阿姨说话,他的头就开始痛,还恶心得想吐:“听话,我让你给你就给。”
林不知叹了口气,只好照做。
张阿姨喜笑颜开,领他上了楼,低头哈腰地开了门,冲里面的人喊了一声:“那猫呢?”
林不知进了屋,熟悉的景象引入眼帘,破旧的电视机,老式弹簧沙发,吱呀吱呀的电风扇,但是,比起之前要脏乱许多,地板上都是食品包装袋和灰尘,新主人明显没有打扫。
一个穿得很嘻哈年轻男孩听见张阿姨的声音走了出来,挠了挠耳朵,一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徐钦!!!是徐钦本人吗!!!”
徐钦叹息一声,林不知也有些惶恐,包得这么严实,还能被一眼认出来。那……钦哥平时的生活里,简直没有隐私可言啊。
“徐钦?!”张阿姨听见这个名字,自然也是如雷贯耳,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脸上堆满了笑容,“徐钦,徐钦,我可喜欢看你演的电视啦,签个名吧。”
年轻男孩也凑了过来:“徐钦,你是来找我的吗,我要签我进你的公司吗!!我会跳舞,还会唱歌,我是之前《想唱就唱》的a市地区前十名!”
“……”林不知抿了抿嘴唇,“之前那只猫呢?”
年轻男孩愣了一下:“之前那个死了的房客,留下的?”
“嗯。”林不知垂下眼睛,点点头,开始在屋子里寻找起来。
年轻男孩耸了耸肩,见气氛有点不对,咽了下口水:“哦,我……我对动物的毛过敏,我给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