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事,好好的活着。”侠客语气很冷,看着蕾娜的眼神也很冷。
蕾娜却没注意,听闻这个消息的瞬间,她脸庞控制不住地剧烈扭曲起来,宛如般若之鬼,丑恶嫉妒憎恶溢于言表,可还是要费力挤出一抹言不由衷地笑容,却依旧难以克制地轻微咬牙切齿道。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侠客看着脸色狰狞却硬要装作纯良美好的蕾娜,忽然道。
“蕾娜,如果不出意外,你将会是我的正室。”
只是这一句,蕾娜之前所有的阴霾妒恨都消失了,只觉得瞬间春回大地,仿佛一切都明朗了,侠客殿下是向她告白了吗?他终于承认她了吗?原来他最在意的还是她啊,那个什么艺伎只是一个消遣物而已吧,蕾娜喜悦,喜悦地浑身发颤,她正想深情地说些什么,就听见侠客继续道。
“这是将军家和尾张家为了保障利益做出的结盟,是一场政治联姻,你代表的是将军家,所以,我会给你正室该有的尊重和体面,只要你尽到作为双方链接纽带的义务,你的日子和现在不会有什么不同,至于这后宅之事,就少分心了,也不需要你插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蕾娜如遭雷击,难以置信地看着侠客,拼命摇头,不死心地确认。
“你是想让我成为像将军的御台所一样的人?”
“你悟性很好,就是这个意思。”侠客赞赏一笑。
得到肯定,蕾娜浑身发冷,只感觉瞬间从天堂掉入了地狱,御台所是将军的正室,可却只是一个门面,一个维系将军和天皇之间关系的政治工具,没有一个将军会将御台所当做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一个将军会去睡御台所,让她生出子嗣,更不要说去爱她宠她了,御台所唯一拥有的,也就只有一个名分和一个虚假不堪一击的面子,而作为御台所的那个女人,她的一生从出嫁的那刻开始就终结了,彻底地被毁掉了!而现在,侠客居然想让她成为御台所一样的女人?他好狠的心啊!他怎么说的出口!
蕾娜伤心欲绝,侠客却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他一副通知加警告的语气道。
“另外,我会在近期替赛璐璐赎身,以后她也会是我后宅的女人,蕾娜,过去之事我既往不咎,但下不为例,以后不管你有事还是没事都不要去打搅她,懂吗?”
蕾娜眼睛都红了,她愤恨,甚至怨恨,只觉得所有的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着,仿佛要找个地方发泄出来才好,她冲着侠客就哭叫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我喜欢你啊,一直喜欢着侠客殿下您,我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了?你告诉我啊!我改成你喜欢的样子还不行吗?”
侠客却只是笑眯眯地轻描淡写道。
“蕾娜,我知道你喜欢我,所以才选择了你啊,还有,比较之类的根本没有意义,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该懂事点,别让我再劳心才对。”
蕾娜愣住了,浑身颤抖却无力地看着侠客,最可怕的不是直截了当的拒绝,让你心碎却清醒,而是拿着你的一颗真心反复践踏却依旧不以为意,甚至一笑而过,蕾娜眼前一阵发黑,浑身瘫软,她觉得好绝望,她喜欢的到底是他的什么?那么深的迷恋换来的又是什么?蕾娜茫然了,只觉得心中空了,空的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
‘米莉亚’在外面气的也是浑身发抖,不迭声咒骂着。
“渣男,渣男!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这样的男人要了干什么!”
她还在咒骂,可后一眼看到蕾娜的情况,却是再次尖叫了。
“蕾娜?蕾娜!”
荧幕里的蕾娜身影在模糊,她表情空茫,那是一种执着被彻底打碎的虚无,这份残念,最终还是散了,不是散于赛璐璐之手,而是彻底地发觉,自己的所有坚持在侠客面前都只是一场自娱自乐的独角戏,至始至终都只有她自己一人在演,现在,梦醒了,也该散场了,蕾娜望着侠客,眼角滑落一滴泪珠,从空气中彻底消失了。
侠客惊诧地望着蕾娜消失的地方,似乎异常迷惑于这个现象,可梦剧场的逻辑太过模糊不清,侠客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最后,他轻松地一耸肩,不想了,蕾娜已经被他的逻辑自动屏蔽了,侠客转身离开了。
“蕾娜···”
‘米莉亚’却是有些五味陈杂、失魂落魄,到如今,梦剧场所有一切的发展都和她预想的实在太不一样了,但无论如何,蕾娜失败了,这个赌的一半已经输了。
库洛洛几人也没想到蕾娜居然那么脆弱,或者说侠客实在太渣渣,渣到人家残念都受不了自动消散放弃的地步,不过少了一个蕾娜,就少了一个不定危险因子,所以所有人只是诧异了下,就淡定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侠客接连处罚和搞定了害他被赛璐璐掌掴让他郁闷的罪魁祸首清政和蕾娜后,并没有立刻去见赛璐璐,他要在拿到那些欺负赛璐璐的武士首级后,将这作为自己保护她的诚意,带着赎金将赛璐璐迎出吉原,想必那时,她也该冷静下来了,也会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在意她。
抱着报复的私心,也出于政治目的,侠客开始了全力打击和整治长洲藩的行动,他发出了大批的调查令和逮捕令,在京都和江户等地大肆搜捕支持倒幕的维新志士,一旦抓获,立刻押解江户进行审讯,而提出尊王攘夷这个主张的思想家吉田松阴更是成为了头号通缉抓捕对象,围绕着保护和抓捕吉田松阴之事,已经发生了多起追杀混战,不同派系的武士们之间的气氛也愈发剑拔弩张了起来,赛璐璐即使身在吉原,不关心这外界政事,也从陪客武士们的议论纷纷中察觉出了这是个血雨腥风的多事之秋。
江户,深夜时分,下町,十几个武士护持着中间一个虚弱的男人在狭窄的巷子里飞速奔跑着,他们身后,三十几个武士们拿着武士、刀穷追不舍,终于短兵相接,跑在最后的一个武士飞快回身抽刀挡住了后面一个武士的大力劈砍,却被追杀方的另一个武士趁着两人相持时,朝着他砍了过去,同伴的一个武士见势不妙,连忙回身跟着帮忙,四个武士杀在了一起,可随着越来越多追杀一派的武士上前,最开始的两个武士渐渐吃力,眼看即将性命不保,前面一个疾行的武士转头,同时大喝。
“西索,来帮忙!”
“嗯哼”一声漫不经意的应答,红发的邪魅男人步态轻松地从前方抽身,几步掠到了最前线,缓缓抽出武士、刀,他略感兴奋地舔舔唇,粘腻的嗓音钻入每一个人的耳膜里。
“希望你们不会让我无聊啊”
月色掩入云中,也掩去了血腥的杀戮,十几个武士最后只剩下四五个,可对方,却是全军覆没,看着血泊中屹立不倒几乎毫发无伤的男人,忠赖边大口大口呼哧呼哧喘着气,一边佩服道。
“你真是带来腥风血雨的男人啊”
“嗯哼,这是什么烂梗?你这种形象就别冒充雪代巴了吧,伤眼伤胃啊”
西索下意识吐槽后,才一脸自己到底说了什么鬼的卧槽表情,关键是,谁是雪代巴?
控制不住的迷之乱入结束,西索看向一直微笑望着他们的虚弱男人——吉田松阴,问。
“怎么样?还能走吗?我说,你逞什么强呢?乖乖等我们回来不就好了,在此之前随便你躲哪里去,为什么要听从藩主的话,让你来江户送死你就真来啊?嗯?我亲爱的老师”他语气不满又诡异。
“谢谢你来救我,西索。”
松阴只是温柔笑道,转头看向死去的武士们,黯然对忠赖等人道。
“忠赖,也麻烦你们了,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人。”
忠赖激动道。“松阴老师,我们都是心甘情愿的,能救出你,付出多大代价都值得。”
武士们跟着点头喊是。
“唉”松阴还没叹完这口气,西索已经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把托起他肩膀,半拉半拽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