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过去,轻唤:“奶奶。”
蒋陈玉芳闻声回头,见到蒋洲慕站在不远处,笑微微的问:“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想您了。”蒋洲慕过去,接过她手中的花盆。看见那株翠色的小苗时,目光一顿:“石斛兰?”
蒋陈玉芳点头,“把你的手给弄脏了。”
“没关系。”蒋洲慕笑笑。
“今天清早,你梅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小花苗,我看着不错,就把它们都种在花园里。这是最后一盆。”蒋陈玉芳说着,把栽种的工具放进小铁桶里。她点了下蒋洲慕身后的位置,整齐的一排,差不多有二十盆,“放在那边就好。”
“好。”蒋洲慕答应,把花盆放在队列末的位置。
蒋陈玉芳站在一边,笑微微地看着高大帅气的孙子。目光落在他的左腿上时,目光顿时黯淡下来,笑容里也多了几许伤情。她敛了下眉,笑着说:“昨晚不是才陪我吃晚饭吗?怎么又开始想我啦?”
“想您也需要理由?”蒋洲慕拍了下手上的泥,笑着说。
“就你嘴甜!”蒋陈玉芳摇头,“走吧,回屋里去。”
蒋洲慕答应:“好。”
蒋陈玉芳在洗茶具,见蒋洲慕出来,微笑着问:“喝普洱好不好?”
“好。”蒋洲慕在她旁边坐下。
蒋陈玉芳放了一个茶杯在他面前,“昨晚喝了不少吧?”
“哪有…”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还能不知道你?”
“奶奶…”
蒋陈玉芳笑了笑,往他的杯子里倒了热茶,放下茶壶时,说:“洲慕,既然这么痛苦,不如尝试着放下吧?”
蒋洲慕望着祖母,没有说话。
“这些年,你找也找过了。可她要是铁了心要躲着你,你就是找遍天涯海角,结果永远只有一个。这茫茫人海,真要不见一个人,实在容易的很……”
“我见到她了。奶奶。”
闻言,蒋陈玉芳惊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
“前几天,在贝尔法斯特。”蒋洲慕饮了口茶,说:“她现在也在巴黎,我们昨晚发生了些不愉快。”
“小丫头还好?”蒋陈玉芳关心道。
蒋洲慕摇头,“我不知道。”
“你这是什么话?”蒋陈玉芳给他加了茶,“既然见了她,总会知道她现在在做些什么,生活得什么样吧?”
“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惯于掩饰自己……”
“是啊。”蒋陈玉芳点头,“她平时大大咧咧的,有点儿没心没肺。遇到什么,哭一顿或者吃一顿,也就没事了。可是,哪里是没事啊,都藏在心里呢……”
蒋陈玉芳说着,发现蒋洲慕有些失神……她及时止住了话,“奶奶话多了.......”
蒋洲慕猛然回神,摇头说:“没有。”
蒋陈玉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蒋洲慕和褚遂心,曾经那般美好的一对小人儿……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惋惜。
蒋洲慕握住拳头,斟酌片刻,温声开口:“奶奶,您以前,是不是见过她?”
“你……”蒋陈玉芳的手抖了下,茶水都撒了出来。她接过蒋洲慕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疑惑的问道:“小丫头同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蒋洲慕摇头,“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没说,我才想要问您。”
“洲慕…”
“您知道,关于我家人的不好,她从来都不会说,甚至还会宽慰我,让我多理解母亲……”蒋洲慕说着,顿了下,“我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一定是我做错了什么,她才会不告而别。可是,我昨晚就问了那么一句,遂心整个人都失控了......”
“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一个字都不肯说,所以我才来问您……”
蒋陈玉芳沉吟片刻,才缓缓的开口:“洲慕,我确实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当年你发生事故,我一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不过,在这中间,我见过一次遂心。”
蒋洲慕不可置信的看向祖母……“您见过她?”
“嗯。”蒋陈玉芳点头,“只一面之缘。大约两年前,在福冈。只是我还没来得及叫住她,她就上了车,走了。”
蒋洲慕微垂着脸,无话。
蒋陈玉芳看着微沉着脸的孙子,样子有点儿吓人。她咽了口口水,紧接着说:“我并非故意隐瞒不告诉你。那只是一个祈福的地方.......”
“我知道,奶奶。”蒋洲慕说。
过了一会儿,蒋洲慕站了起来,温声说:“奶奶,我该走了。”
蒋陈玉芳看着蒋洲慕,没有说话。
蒋洲慕有些踟蹰,说:“很抱歉,今天这样质问您……”
蒋陈玉芳笑了笑,“如果是因为遂心,我哪里能怪责你?如果真的是因为蒋家造的孽的话.......”
蒋洲慕打断她:“也许,是我想多了。”
蒋陈玉芳点点头,说:“你去忙吧。如果可能,带遂心来见一见我。说起来,我也好些年,没喝过那丫头冲的茶了。”
“好。”蒋洲慕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点儿慢热,你们不要着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