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葭用一副不忍直视的表情扫了岳怀冉的帷帽一眼。
“……好吧,或许你的想法也有些道理,可我好奇的是,你的帷帽怎么现下还在?”
苏葭的帷帽是在掉下来之前就已经被她自己扔掉了,这个苏葭自己很清楚。
可岳怀冉的不是,岳怀冉下意识伸手拉人时,她的帷帽还好好地在身上戴着。
——只是后来又是滚作一团又是悬崖求生的,恕苏葭实在难以想象,岳怀冉的这玩意儿怎么还在身上。
岳怀冉对此也有点无语。
她根本没有留意自己的帷帽是在什么时候从头上掉落的、之后又是挂在了哪里……只是等她在坑底安稳下来检查自己的身上有无受伤时,才发现自己的帷帽不知怎么搞的,从头上掉下来之后却又缠上了自己的腰带,还连带着一些岳怀冉自己都不认识的植物枝叶搅合在一起,生生跟着她来到了坑底。
“想来是滑落之后被什么枝叶缠上了,又被我们滚了几遭,彻底连在了我的衣带上。”
岳怀冉不甚在意地猜测着,转而疑惑地问苏葭。
“说起来,你的帷帽呢?”
苏葭微微笑了一下。
“我掉下来的时候就没戴着,你忘了吗?”
岳怀冉想了一下,确实是这样,自己当时初见苏葭容貌,还很是感慨了一番呢。
只是,当时那么乱的情况,苏葭为什么要把帷帽摘下?
岳怀冉心底疑惑着,但又怕其中另有什么不好说的内情,到底还是忍住了问出口的欲望。
苏葭倒不是很介意这个,神色冷淡地主动解释道。
“我那帷帽上爬了一条碧绿的小蛇,我当时看见吓了个激灵,就顺手把帷帽给扔了。”
岳怀冉微微长大了嘴巴,算是明白当时苏葭为何是那般神情了。
苏葭却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事实上,若不是话赶话地讲到这里,她根本连自己掉下来的半分因果缘由都不会与岳怀冉细说。
事实上,即使苏葭只浅谈了一句半句,也足够岳怀冉深想了。
——洛都西山,可从未有过蛇类出没的传闻,更遑论如今还是寒冬未过的二月天里。
再联系当时情状,章家一众女眷俱是被严阵以待地围在最中间,为何苏葭的帷帽上会凭空出现了碧绿小蛇,还好巧不巧,就独独吓着了她一个。
岳怀冉眉头深锁,无论平时与章家姑娘们在女学里如何的互相看不上、又如何的逢见必有一番激烈的言语往来……就本质而言,岳怀冉怎么也不愿意怀疑自己日日相对的同窗,会与此等蓄意谋害他人的事情扯上干系。
此事若真是背后有人故意为之,此人心肠之歹毒、用心之险恶……
岳怀冉下意识地不愿再继续深想。
两人就此扯开了这个话题,有志一同地沉默地注视着上面的人慢慢下来。
苏浔与几个先行的将士们摸索着慢慢下来了。
苏浔一见苏葭大咧咧地坐在地上的豪放姿势,第一反应就是皱了下眉头,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