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阿元和尉迟暖异口同声,两人同时飞身出屋外,尉迟暖随手投了火蛊,瞬间,火光漫天。
“公主殿下,你没事吧?”阿元扶着尉迟暖的手臂,看着那在大火中挣扎着要出屋子的蛊物,只觉得一阵心惊,方才若不是她们跑得快,怕是就要成为那些蛊物苏醒后的第一道大餐了。
“没事。”尉迟暖抬手对着伤口就是一刀,黑色的血顺着刀口流到地上,瞬间沸腾出泡沫水汽。
尉迟暖面色平静地瞧着黑色转化成鲜红,这才让阿元给她包扎伤口,“这蛊物被人动了手脚,若不一把火焚烧,免不得要噬主。”
尉迟暖也很心疼,这些宝贝,都是族人培养了好些年头的蛊中上品,可正是因为如此,若不将这些被动了手脚的蛊物处理干净,一定会后患无穷。
她和江家结下的梁子,此番是越来越大了。
院子里的大火很快便引来了其他人,赶过来看热闹的大夫人和刚刚回来的大小姐江玉颜,看着完好无损的尉迟暖,忍不住冷哼出声,“倒是命大。”
“娘,这女人害死了祖父,我们不能如此便宜她。”江玉颜忿恨的眼神落在尉迟暖的背影,恨不得盯出两个洞来,可恶,居然让她逃脱了。
“放心,既然她自寻死路要嫁进我们江家,接下来一定不会有她好果子吃,走吧,我们该回去了。”安抚性地拍拍女儿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眼尖的大夫人瞧见尉迟暖手上的伤口,那蜘蛛可是有剧毒,眼下她怕是已经中了蛊毒,若是不小心调护,也会落下病根。
尉迟暖当日便接到江老夫人的口信,令她收拾细软,于两日后同所有女眷一同南下,去南边的一座道馆里,为江老爷子做法事超度。
可是尉迟暖还是惦记着那祠堂的后院,她瞅准江家守卫交班的间隙,换了身轻巧的便装,悄咪咪地寻了过去。
白天的视野较晚上好了太多,尉迟暖翻了墙头,轻巧地落在那方破败的院落里,这才发现,这一方天地,比她想象的要大上许多,亭台楼阁,假山池塘,虽然许久不曾有人打理,可也清晰能见当年的轮廓。
尉迟暖走了几步,心下的那股不对劲越发强烈,她子樨瞧着面前的一木一景,脑海中闪现过一个词汇——死气,对,死气,虽然这杂草绿树郁郁葱葱,不知名的野花争相开放,明明是生机勃勃的景象,却让人感受不到如何生命的气息,目光落在一簇开的娇艳,颜色美到失真的花簇上,尉迟暖失了神。
“阿朗,不是说再给我一段时间吗?最近那尉迟捷盯我盯得的十分紧,怕是已经有了怀疑,这个时候,你就不要闹了好吗?”
同上次一样,尉迟暖此番也是被突然的人声惊醒,心有余悸地再瞧了一眼方才的花簇,她震惊地甩了甩脑袋,再揉了揉眼睛,那空空的地界,哪有什么花簇,除了杂草,这园子里根本没有其他半分颜色,来不及追根问底,尉迟暖赶忙藏身于假山之后,小心地挪着步子,看向那声音的来源,居然是江玉楼和江玉朗。
“阿楼,你说过的你同尉迟捷只是逢场作戏,不过是利用关系,可是为何,我瞧着你们这戏,演的越来越真了呢?”
“眼下横空蹦出个二公主极受圣宠,再加上江玉霖风头正劲,这皇位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落到别人头上,你说我若不同那尉迟捷恩爱,那还能有什么办法?阿朗,你再忍一忍,等尉迟捷怀上孩子,那孩子一落地,这南陵的江山就自然落入我的囊中,届时,我们就再不用这般遮遮掩掩,我应承你,以后都只有你一人,可好?”
“可是我们两个明明都已经很努力了,为何那尉迟捷的肚子还是不见动静?你说她是不是身子有问题?”江玉朗显然激动起来,“是你说若是有一个我的孩子也是极好的,可是结果呢,我们花了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还是不见成效。”
天哪,她究竟听到了些什么,尉迟暖捂住自己的嘴,瞪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震惊,这江家表面上是满口的仁义道德,可是私底下,竟然想不到是如此的龌龊肮脏,不禁想到那同她血脉相连的姐姐,尉迟暖摇摇头,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此次他们南下去道观为祖父做法事,我同父亲母亲说了,让你一路陪护,届时母亲也会安排一位道长为尉迟捷看看,开些求子的秘方,你记得见机行事。”将江玉朗揽进怀里,江玉楼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脊,“委屈你了,在我们成大事之前,再忍忍。”
尉迟暖紧贴着假山石,听着两人的对话温存,待一炷香的时间后,两人终于离开,尉迟暖探出头,见着两人分头从那拱门离开后,这才重新走回那假山中,她发现了一处暗道。
就着手上的灯蛊勉勉强强摸索着前进,尉迟暖走到那暗道的尽头,两扇紧闭的大门,挡住了她的去路,无论是往里推还是往外拉,这门都纹丝不动,尉迟暖用灯蛊在四周照了照,发现了一个圆形的机关,上面刻画着两条交缠的蛇,他们吐着信子,形态十分可怖狰狞。
这不就是他们在东城里见着的那两条巨蟒吗?
尉迟暖蹲下身,用衣袖将那圆形机关出擦拭干净,果然,灰尘落去后,那刻画着的,确实是一黑一金两条巨蟒的样子。
叹了口气,尉迟暖收回手,看来她得要先找到这开启机关的钥匙,才能进去了,小心地将机关上的图案拓印下来,尉迟暖又对了对,小心地折好,收进怀中,这才不甘心地离开。
同来时一样,尉迟暖还是选择了翻墙头,尽量避开人,可是在返程的路上,她又瞧见了两个熟人,是江玉如和江玉歌,两人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估计是被江玉楼和江玉朗那辣眼睛的一幕刺激到了,饶是不爱多管闲事的尉迟暖居然停下了脚步,跟着那两人的步伐,躲在树干后面,想要看看这两人又是个什么情况。
“阿如你最近是怎么了?可是寺院祈福,遇到了什么事情?”江玉歌看着自从祈福回来就奇奇怪怪的妹妹,这几日她几乎天天都守在同一处,问她在做什么也不说,前两日,听照顾她的嬷嬷说,这丫头还失踪了一夜。
“没有遇到任何事情,二哥你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我没事,真的没事。”江玉如避开江玉歌探寻的目光就是不看他,她能说什么,她说出来有人会信吗?她在寺院中失足落水醒来后,居然发现自己重生了,过去发生的惨痛还历历在目,她最对不起的人便是眼前的哥哥。
她现在天天守在这条去祠堂的小道上,为的便是来堵尉迟暖,守夜的那天晚上,江玉如知道虽然她暂时制止了尉迟暖,可是以她的性格,一定还会再来,所以她只能等着,只要瞧见她,她定要阻止的。
殊不知,尉迟暖不走寻常路。
“可是玉颜又欺负你了?你不用怕她,她若是欺负你了你同我说,我自然会帮你做主。”江玉歌伸手将江玉如颊边的头发挽到而后,神色温柔。
江玉歌是正对着自己站着的,尉迟暖将他温柔的神色尽收眼底,这哪是看妹妹该有的眼神,他那举手投足之间,根本就是对着情人才有的举动,江玉如背对着她,倒是瞧不见脸上的神情,但尉迟暖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脑补。
悄悄转过身,尉迟暖右手扶额,果然八卦之心不能有,她以为自己内心已然足够强大,可是想不到这江家上下可以如此神奇。
非常好,好到她眼下恨不得速战速决,好早早同江家脱离关系,天晓得她嫁的那个江玉霖又是个什么东西,尉迟暖已经无话可说。
尉迟暖让阿元将她拓印的东西送给吴念,自己这厢收拾收拾东西,于翌日一大早,同江家一行人登了船。
尉迟暖进了自己的屋子,吩咐阿元将门关好,除了江家所有的女眷,同行的,还有江玉朗和江玉歌,尉迟暖打定注意不去多管闲事,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只要不妨碍她,她亦没有必要动什么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