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有两个从小到大一块儿长大的闺蜜,一个叫燕婉一个叫沈慕昭,沈慕昭今天考上了首都政法大学,经过开.房丑闻后,她立志以后谁再黑靳清她就把谁告到倾家荡产;燕婉前年考上了清华的化学系,平生最大的乐趣就是根据两位小伙伴的皮肤测试结果做护肤品。
燕婉是靳清这十九年来遇见的第一个称得上天才的人,她从小就对母亲那一梳妆台的瓶瓶罐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上了初中后——确切地说,是开始接触化学这门学科后,她就热衷于学着分析各大品牌的护肤品成分。开.房丑闻是在她们高二的时候爆出的,靳清那时的状态必须接受心理疏导,沈慕昭就陪她出国调养,燕婉本来也想跟着她俩一起休学的,但是被两人严词拒绝了……一次性失去了两位小伙伴,燕婉觉得高中生活突然就灰暗了,索性直接报了高考,然后考了个清华回来==!
燕婉上了大学,就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再也控几不住寄己。这些年下来,她分析了市面上几乎所有大牌护肤品的成分,在此基础上加以改进,专门研制高配平价的高仿货——她还开了个淘宝店,短短两年就上了冠。从此以后,她当仁不让地承担起了保证两位仙女一直到八十岁都貌美如花的重任。
一路插科打诨着,首协医院到了。
靳清抱着邬嘉树第一个下车,她抬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大楼,明媚的阳光刺得她微眯了眼。
靳霜停好车出来,伸手来接小嘉树,小家伙却抱紧了姐姐的脖子,咯咯笑着不肯过去。
靳清得意地对靳霜挑了挑眉,靳霜摇摇头,转而从小钟手里接过食盒,默默地原谅了儿子要姐姐不要亲妈的行为。
含笑将靳清的一颦一笑收入眼中,池晏说道:“我知道岑老师的病房在哪儿,跟我走吧。”
医院里的人很多,每一个都行色匆匆,靳清一行没做任何伪装,反而不那么打眼,一直到站在电梯里了,才有两个戴着口罩的医生像是认出了她,你来我往地交换着眼神。
注意到其中一位医生的脚尖往自己这边一转,靳清看似无意地对姑妈说道:“这话说来可能不大妥当,但我现在真的觉得医院是为数不多能让我感到轻松的地方了,在这里,家属牵挂的是亲人,医生惦记的是病人,谁也没空搭理我——我刚刚跟那么多人迎面走过,却没一个拿正眼看过我——演员也是普通人嘛,没比别人多长一个鼻子眼睛,没必要给演员多于别人的关注。”
不等她说完,医生的脚尖就转了回去,两个人也不再眼神交流,端得要多正派有多正派。
“叮——”的一声,岑老师的病房所在的楼层到了。
靳清站得比较靠里,等到姑妈他们都出去了她才往外走,她刚跨出去,电梯门就开始合拢,她转头,赶在电梯门彻底闭合之前对两位医生弯眼一笑:“谢谢,愿两位医生前程似锦。”
从探视玻璃看到岑老师正靠在病床上吃水果,靳清放心地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答了一声“请进”,她才推门而入。
岑泽洋一看清楚是她就笑眯了眼睛,坐直身子,连连招呼:“哟,是小清来了呀,来来来,坐这边。嗨呀,靳大经纪人,怎么好劳你大驾?哦,小池也来了?都坐都坐。惠君啊,快给孩子们倒茶。”
岑泽洋的妻子叫王惠君,今年五十岁,是一名颇具盛名的京剧大家。
“王老师不用麻烦了,岑老师您明知道我不爱喝茶,”靳清笑着拦下就要忙活起来的王惠君,转头对池晏和小钟说道,“你们不知道,岑老师可坏了。他自个儿拿出好茶来招待我,我说我不爱喝茶,他非要我喝,我推辞不过一口闷了,他怪我牛饮糟蹋了他的好茶,在那儿心疼了半天。”
岑泽洋哈哈大笑,拿手点了点她:“小气的丫头,我不过说你一次,你自己说你都记了多少年了?”
“这我可不管。”靳清抱着邬嘉树在另一侧坐下,笑嘻嘻地说道,“像我这样的仙女,就只能听好话。”
熟悉靳清的人都知道她的性子,奈何没一个是拿她有辙的。岑泽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说道:“好好好,老师俗人一个,不懂你们仙界的规矩,小仙女原谅则个?”
病房里立刻盈满了欢笑声,等他们笑够了,王惠君温和地说道:“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你们想吃什么?病房离不开人,浩宇到现在还没来估计是堵在路上了,怕是要委屈你们在病房里吃饭了。”
靳霜笑着接过话头:“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们本来就是抱着在病房吃饭的心来的。”
她说着,和小钟一起把两个大食盒打开,十来个冒着腾腾热气的菜摆满了一桌子。
靳清趁机告状:“姑妈说我十一点才过来,是来探病还是来蹭饭的?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免不得要把饭带来了……”她放下小嘉树,给岑泽洋盛了碗汤,“岑老师王老师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岑泽洋呵呵笑着:“这么丰盛啊,难不成是小清的手艺?”
靳清讪笑一声,有点害羞:“瞧您说的,我哪儿会做饭呀,都是姑妈的手艺。对了,浩宇哥要过来是吗?那我们给他留点起来……”
“别别别,你们吃你们吃,”王惠君拦下她,“他就是来送饭换班的,饿不了。”
“这怎么行……”
……
热闹非凡地吃完一顿饭,靳清细心地帮邬嘉树擦干净嘴才放他满病房的玩儿。
“看您没什么大碍我就放心了,”靳清坐回床边,口吻总算正经了,“您下次不能再这么吓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