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也自觉失态,接过纸巾擦了擦眼角,说道:“我只是担心你这样下去没法跟别人交朋友。”
靳清满不在乎地说道:“朋友拿那么多来干嘛?我有你们,有慕昭和婉婉,有那么多师兄师姐,哦今天之后说不定还会多出一个师弟……够了呀。与其交几个新朋友然后日夜忧心其中一个又在某一天从背后捅我一刀,我还不如守着这些个可信的过。”
靳霜当然知道靳清这话是说来安慰她的。
靳清自两年前被视为亲密的朋友背叛以后就变得抗拒和同龄人打交道,她表面上总是无所谓的样子,但靳霜知道,每次她用冷漠拒绝了别人的示好以后,她都会在背地里伤心很久。
这是她悔青了肠子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靳霜强打起精神,笑容勉强地捏捏靳清的脸蛋,说道:“是啊,有姑妈和姑爹在,我们清清在这个圈子里,想横着走就横着走,想竖着走就竖着走,不需要改变,更不用迎合,做你自己就好。”
“什么横着走竖着走的,我又不是螃蟹,”靳清笑起来,甜腻腻地挽住靳霜的胳膊往化妆间走,“耽搁了不少时间,我们得走快一点了,不然凯文又要生气了,他最讨厌等人了……哎,在给我做造型之前,让凯文先给你补个妆吧,你眼线都花了……你这次用的什么牌子的眼线笔,怎么哭了一小下就花了?”
“胡说八道,我今天哪有画眼线?”
“hiahiahia我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不过你说我这样,以后谈恋爱怎么办呀?”
“才十九岁就想着谈恋爱了?我看是时候让你爸教育你一下了。”
“我就事论事,您怎么能瞎告状呢?十九岁不小了,明年生日一过就奔三了,要早作考虑吖!”
“有点道理……你看看你那些个师兄里有没有入得了眼的?反正除了你明耀师兄隐婚了以外都是单身。”
“哇……不是吧?最小的凌霍师兄也比我大八岁,您是认真的吗?”
“十岁以内应该能接受吧?怎么,嫌老?那要不你待会儿看看池晏怎么样,看得上的话,管他演技好不好都签回去给你当契约夫君,怎么样?”
“emmm我看行。”
……
与此同时,摄影棚的角落里,资深前辈和入门后生之间心贴心的交流仍在继续——
十五分钟的采访,小何全程目瞪口呆地看完,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他才咽了咽口水,无比崇敬地说道:“我女神这么拽……她姑妈知道吗?”
“我想应该是知道的。”老胡淡定地接口,“这一档专访是直播,你知道那天全国有多少人冲着‘靳清以真名复出’的噱头守在电脑电视机前吗?还没开播收视就已经很可观了。你看主持人的脸都笑成了烂柿子,结果靳清上来就是一通不留情面的怼,顿时笑脸变抽筋2333。”
小何依言把进度拉回靳清五连怼的地方,果然有一个主持人的特写镜头,那笑容僵在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逗了。
“这些话换了任何一个明星说出来,可能早就被喷得体无完肤了。但是喷靳清的人很少,知道为什么吗?”老胡拿回手机按亮屏幕,他的屏保是靳清参演《青蛇》的超高清定妆照,十八岁的少女风姿绰约、妩媚妖娆,一双眼睛却乖巧灵动、清澈见底,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因为我们都对她心怀愧疚,”老胡的声音渐渐低下来,“那一年……大概全网民都欠她一句‘对不起’吧。原以为会是年度第一丑闻,没想到真相出人意料。”
小何眨眨眼睛,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微妙,他乜斜着老胡,问道:“哇这么深刻,你该不会……”
老胡翻着白眼打断他:“你那是什么眼神?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跟风黑,我只是……沉默了。”他尴尬地抓着后脑勺,动作之躁、频率之高,大有半分钟把自己挠成个秃头的架势,“……其实我们会这么想很正常。你说她一个普普通通、没家世没背景没渠道的普通女孩,凭什么一出道就参演‘大陆第一导’谷瑞安的电影?凭什么饰演的第一个角色就同时拿下了金马电影节最佳女配角和最佳新人奖?凭什么这么任性,说不上综艺就不上综艺,说只拍戏就真的只拍戏?因为她运气好被靳霜看中了?靳霜是什么人?整个娱乐圈谁不给她三份薄面?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投入她门下,偏偏就她被靳霜看到了?黎昕、凌霍、萧姗……靳霜门下哪个艺人没上过综艺?偏偏就她独得靳霜的宠爱?别闹,这可是娱乐圈,不是小女孩的梦幻国度,人们只会相信她有绝对强硬的背景或者过人的手段,而不会相信她只是单纯地走运。”
“所有知道她的人心里都埋着一颗怀疑的种子,哪怕是喜欢她、自称粉丝的我们。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才能勉强压制。但时间越久,怀疑越深,她走得越顺风顺水,就越能佐证她背后有人的臆测。所以在开.房照被挂出来的时候,网友和粉丝的情绪才会爆发得不可收拾。”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们导演是靳清的粉,而且是病得不轻的那种。想进我们节目组工作,除了要通过两轮面试以外,还得接受导演的‘真爱考验’——其实就是假装成路人打探你有没有骂过靳清。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