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有人买了肉夹馍,难免会买一碗茶水就着吃,给何娘子带来了不少生意,但沈令玉依然很感激她。
其实,她也想过卖绿豆汤,最好是吊在井水里冰过的。可是这东西太沉了,不好运,倒不如说与何娘子听,卖个人情。
果然,何娘子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她们家有几小块山地,自家地里种些绿豆,连买茶叶的钱都可省下不少。
“沈娘子,你说我要是煮些绿豆汤的话,能卖掉吗?”
“何娘子可以少煮一点儿,先试试呀。”沈令玉一边喝茶,一边笑着说道。
“好,明日我就煮些试试。要是卖得好的话,以后我家的茶水,随便你们喝,不要一文钱。”何娘子一拍自己的腿,豪气地说道。
两人正说笑间,就见一年轻男子从城门口走了过来。穿一身紫红色竹叶暗纹锦袍,带着赤金攒珠发冠,腰间林林总总,带着荷包、香囊、玉佩等物,身后还跟着二个家丁打扮的男子。
好一个富贵人家的俊秀公子!何娘子轻轻拉了沈令玉一下,“快看,长得真俊啊。”
是不丑,但沈令玉看了却是想吐。
傅夷信今日也不知发什么疯,穿的格外骚包,他大概是想在自己身上写上:他很有钱几个字。并且他身后那两个下人,沈令玉也从来没见过。不知傅夷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她心中很是警惕。
傅夷信三两步走了过来,先冲着沈令玉深深弯腰,施了一礼,然后笑容可掬,做出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娘子,你就原谅了为夫吧。你这样风吹日晒地在外面做小买卖,为夫我都心疼死了。”
说完,不等沈令玉说话,又冲着何娘子鞠了一躬:“这位大嫂,您帮着劝劝令玉吧。我不过是在气头上说了她两句重话,她就要与我和离,还非要跑出来做小买卖。您说,我家里使奴唤婢的,怎么忍心让娘子在外面辛苦奔波?”
何娘子听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令玉,这么好的夫婿,又有钱,又知道疼人,她竟然要和离!
“沈家娘子,你……”
“何娘子,你别听他胡说。他骗我回去,不过是想弄死我,好贪了我的嫁妆罢了,”沈令玉没等何娘子说完,就打断了她,“他要真这么好,我又不傻,怎么会舍得和离?我跟你说,他这身衣裳,还有身后这两个下人,都是从别处借的。”
何娘子一听,倒也在理,不由得又狐疑地看向傅夷信。
傅夷信这件衣裳还真是借的。他家里虽然不穷,但他一向自持淡雅清贵,衣服大多以月白、天青色为主,从没穿过紫红色。
今日过来的急,就借了朋友一件衣裳。身后这两个下人,也是北城指挥司里的兵丁扮的。
傅夷信被揭穿了,却是一点儿都不羞愧,做出一副深情的样子:“阿玉,娘子,你这是何苦呢?快跟为夫回家去。”
说着,上前就去拉沈令玉。
花球与扶良将主人护在身后。花球气得双眼都要喷火了:“你少装蒜了!都把白绫挂在梁上,逼我家姑娘上吊了,还在这里演什么戏!”
这样的戏码平日很少见,已经有不少摊主和行人围了过来瞧热闹。
傅夷信着急,朝身后的两人施了个眼色,两人冲了上去,拉开了花球和扶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