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子这就去。”沈建德站了起来,脸上也带着怒色:“这傅家真是,还想骑到咱们沈家脖子上拉……不成!”
沈建德如今也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侄女被人欺负了,他就觉得别人不把他放到眼里,他也脸上无光。
他刚要抬脚出门,却被妻子胡氏拉住了。
“娘,这事儿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胡氏说道:“要是和离了,以后二丫头怎么办?总不能在娘家待一辈子吧?再说了,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了,咱家别的姑娘的亲事可就不好说了。”
说着,又悄悄瞪了沈建德一眼:“老爷也不想想,你如今可是在傅家二叔手下做事,要是惹恼了傅家,再把差事丢了,咱们沈家……就只能回家种地去了。”
老太太一下子沉了脸:“依你说怎么办?”
沈令琼今天起得晚了些,进来时别人都到了,她就悄悄溜到了沈令玉身边,与她说悄悄话。这时听了自己母亲的话,脸上一红,嗔道:“娘,你说什么呢!难道叫二姐姐去死?真要是有人因为这个看不上我,我还不稀罕呢。”
沈令琼是胡氏唯一的女儿。
胡氏刚嫁过来时,过了三年,肚子都不见动静,后来看了大夫,说是胎里带的气虚体寒,不知吃了多少药也不济事,只好给沈建德纳了妾,生了一女一子。谁想到胡氏将近三十岁时,竟然怀了身孕,生下了女儿沈令琼,比沈令玉小五个月,再以后肚子就又没了动静。
因只这一个宝贝女儿,胡氏将沈令琼看得眼珠子似的,在女儿的亲事上,也是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她能看上眼的,人家又绝对看不上她。
沈家大姑娘是庶出,早已远嫁,三房的兰姐才刚刚三岁。如今沈家只沈令玉和沈令琼正当嫁时,胡氏担心沈家别的姑娘的亲事,可不就是担心沈令琼。
沈令琼嘟着嘴不高兴,胡氏虚瞪了她一眼,死丫头,娘还不是为了你!
老太太顿了一下拐棍,声音又低了几分:“老大媳妇,你说,不和离怎么办?难道真叫二丫头去死?”
见老太太生气了,胡氏也有些胆怯,嚅嗫道:“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媳妇只是想……”胡氏一边说,一边转着眼珠,“要不,先找人去傅家说合说合?要是他们答应好好待二丫头,岂不正好。要是不答应,再和离不迟。”
胡氏的话刚说完,外面有人来报,说是傅夷信陪着母亲傅太太来了。
沈令玉一直以为,自己在傅府门口,当着众人的面说了要和离的话,傅夷信是绝不会再纠缠的。毕竟他也是知礼知义,要脸要面的青年才俊一个。他今日绝早来沈家,必是来与她办和离书的。
谁知道他竟然说是来接她回“家”的!
“阿玉,快跟我回家去!家里长辈还等着我们敬茶呢。你这样不吭一声就跑回娘家来,成何体统!”
他嘴上责备着,脸上的神情却是无奈又温柔的,好像她就是一个任性的小女孩,而他在无限地包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