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崔姐姐真讨厌!”
说完,元文怡便以手覆面,娇呼一声跑出房间。
众姐妹见此情形,心中大概猜到了些许,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忽而一声便纷纷笑开了。
“这元妹妹估计又是想到了什么不堪入目的事了吧!”
“可不是,到底是家妓生的,就算被抬举放到正室手里养着,又哪里能改得掉原本的模样呢!”
“就是就是,要是咱们陛下日后天天对着这张脸,怕是也早就没了兴致咯!”
“方姐姐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就凭她,哪还有机会见着陛下呀,怕是没几天就会被院中嬷嬷赶了出去罢……”
“哈哈哈哈哈哈……”
崔晗手捧茶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众人出言讥讽,心下鄙夷之极。
元文怡是打扮奇异了点,但为人尚还单纯。哪像她屋子里的人,个个心有城府,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恨不得将对方撕皮抽骨。
娘亲说得没错,这深宫中果真人皆豺狼,谁都不可信。
待好不容易送走了众人,崔晗这才得以松了一口气。她的随身侍女舒绿正在一旁清点着方才那些人送来的珠宝财物,崔晗往桌上瞧了一眼,放下茶杯开口道。
“咱们隔壁都住着谁?”
“回姑娘,这房间右边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袁潇和京兆府尹的二姑娘方念如,左边是渝州县令家的大姑娘吴千瑜和少府监承家的孙女陶芸雅。”
“唔……”崔晗闻言侧头回想了会儿,道“方才好像没见着吴家妹妹啊?”
“啊?”
舒绿呆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主子突然提到了吴千瑜。
“走吧,带上那只珊瑚玉镯,咱们去串门!”
说罢,崔晗起身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带着侍女,往隔壁走去。
正值日暮,本该是晚膳的点了,但秀女们为了能在半月后依旧保持纤细苗条的身材,大多都很有默契地忽视了这一餐,崔晗亦是如此。
是以,当她前来敲门,看见正津津有味地喝着鸡汤的吴千瑜时,人便一下子愣在了门外。
“打扰千瑜妹妹用膳了,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只见崔晗双眸含笑着进了屋,同羞红耳根的眼前人打趣道。
“让崔姐姐见笑了!”吴千瑜不好意思地低头拭唇,同时让侍女良歌赶紧将晚膳撤走,“不知姐姐来我这儿,可有什么事情?”
“无事,只是来瞧瞧你罢了!”
崔晗施施然于案边坐定,抬眼便瞥见桌上翻着的话本子,好奇之下,她便随手拿过来看了几页。
这正是当下最流行的佳人才子的故事,吴千瑜于府中看了一半,进宫前特意让良歌偷偷压在了包袱底下,打算趁着这几日闲暇之时看完。
“想不到妹妹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着实叫人惊喜。”崔晗放下手中本子,眉目顾盼生辉,温然道。
“闲时用来打发时间罢了,哪能上得了台面。”
吴千瑜顺手自然地收回话本子,坐在案桌另一侧,又从袖中掏出一个淡红色的荷包,递了过去。
“方才见姐姐屋里人多,一时半会便没过来。这是我来京路上绣的,还望姐姐不要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