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淑妃听信谗言，损毁三品命妇清誉。念其初犯，便罚其俸禄一年，禁足三月，并择日亲自登门林北侯府，向杜夫人赔罪。”

“是！”

沈明珩冷冷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流霜殿。

“臣妾恭送陛下！”皇后福身行礼。

随后几个侍卫上前，将早已晕厥在地上的听香拖走。

而见皇帝也终于肯放自己一马，郑湉儿当下松了一口气，软着身子朝帝后叩拜。

“妾身……谢陛下、皇后娘娘开恩！”

慈安宫内

陆太后正闭着眼，一边享受着身后王嬷嬷的按摩，一边听着放在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传来的报告。

“嗯……哀家知道了，你且下去吧，仔细别暴露了身份，回去继续替哀家盯着皇帝的言行！”

“是！”

小太监躬身而退。慈安宫又恢复一片寂静。

许久，才见陆太后半睁着眼，向身后之人缓缓问道。

“听说，皇帝年前十五又去董妃那儿过夜了？”

“回太后，是有这么一回事儿。”王嬷嬷恭敬回答。

“哦……皇后那儿什么反应？”

“听清欢说，当时娘娘的脸色并不好看，但也没有发作，只让人撤去了晚饭，便进内间就寝了。”

陆太后闭眼沉默许久，眉间的川纹随之又慢慢显现。

半晌，才听得她长叹一声。

“言笙丫头的性子就同我那已故的嫂嫂一模一样，她以为只要不争不抢就能挽回丈夫的心吗？呵，愚蠢！自己不争，压不住妾室怪谁？最后还不是只能活生生的被贱蹄子气死！”

一想到自家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陆太后心中就生出一堆火。

若是当年娘家人能给力些，现下她又何苦憋了气讨好皇帝，还连累自己如花似玉般的宝贝侄女进宫，呆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守活寡！

“太后息怒，皇后娘娘性情良善，知书达理，必是不屑与宫中跳梁小丑争宠。再说了，陛下向来喜新厌旧，等过段时间新的美人入宫，哪里还会顾得上贵妃……”王嬷嬷出声宽慰。

陆太后疲惫的摆了摆手，面露怜悯之色，继续道。

“唉，哀家又如何不知皇后所想。那年她失子在先，皇帝纳妃在后，没多久董妃便诞下嘉元，此事定是伤透了她的心。皇后性子倔，这两年磨下来，想必对皇帝也早就没了心思，是以才对皇帝宠爱董妃没甚大反应。可哀家就这么一个侄女，哪能见她重蹈覆辙自己亲娘的老路？”

“可奴婢看那淑妃也不像是个好拿捏的，您这次帮她，若是日后她翻脸不认账……”

闻言，陆太后突然睁眼，眼底露出一丝狠厉之色，右手‘啪’得一声拍向桌面，吓得王嬷嬷身子一抖。

“上了哀家的船，还由得她说不吗？！”

……

当宫里的消息传至长公主府时，沈长君正在藏书阁二楼暖阁中同魏濯下着棋，灵溪站在一旁，轻声细语地同她讲了事情的经过，当听到皇后是如何从中保下郑淑妃的时候，沈长君执黑子的手一顿，随即抬眼问道。

“皇后竟也掺和进来了吗？”

“是的殿下，听福禄总管的意思，陛下当初似乎是要将淑妃娘娘打入冷宫的，可后来不知为何，皇后娘娘似乎想卖郑家一个人情，陛下不想乘了她的心思，便先开口饶过淑妃了。”

“这样么……”

沈长君目光深邃，右手把玩着棋子，良久没有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