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笺听到青芫的话，心中的郁气一下子消散，“可不是嘛，舒姨娘已经被卖过一次了，再卖就不值钱了。”

“反了反了！一个丫鬟竟敢这样跟我说话？”舒姨娘气得胸膛不停起伏，手指指着青芫，“你这傻子当上贵人也任由个下人摆布，我要是你不做人算了！”

红笺脸色大变，生怕青芫受到刺激。

青芫却是一脸糊涂，她还想给舒姨娘出几个好主意呢，怎么料到对方这么激动。不过想到她长得这么丑，又穷又找不到吃的，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就不计较她的不敬了。青芫自认她宽容大度，若被舒姨娘知道肯定又要气得跳脚。

“小姐你别听她……”

“哼，傻子就要有自知之明，你不如你姐姐那样聪慧，没有眼色又不会讨好人，要是没有娘家帮顾可是寸步难行！”舒姨娘转眼又说：“快拿一百两银子来，家里要置办些东西，好让你增加点底气。”

红笺简直气笑了，别说给青芫底气，在她失踪这段时间不落井下石已经是帮忙了。“舒姨娘，我们没钱了，你先把以前的‘底气’送来再说吧。”

青芫成亲一年来，她隔三差五就来将军府哭穷，要是红笺拿不出钱，舒姨娘就对外哭诉青芫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吸血的蚂蟥都没她那么猖狂。

“没钱？你当我是瞎子吗？”舒姨娘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指着房内的摆设，“看看这些花瓶多精致，少不了几百两银子吧？还有这柱子这么金光灿灿，肯定是黄金打造的。再看看房梁上那些雕饰那些珠宝，随便卖掉一件就够我吃上几年了，哪个没钱的人家用得起，你还敢骗我！”

青芫摸摸开始扁下去的肚子，听舒姨娘一直说个不停，又急又恼。她抬头看了四周一眼，要金光闪闪不容易吗？

舒姨娘正说得起兴，不防青芫突然出现在眼前。青芫抬起手，往她旁边的柱子一拍。

舒姨娘吓了一跳，眼里充满怒火，“你作死啊！竟敢……”

青芫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粒珠子，金光璀璨闪得人睁不开眼。

舒姨娘：“……”

为什么屋里的柱子上会镶金珠，为什么有人能随手抠下来，为什么……大白天眼花了，头上的梁子怎么好像少了一根？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没了啊！

那根少了的房梁就扛在青芫的肩上，红笺瞪着眼睛怀疑人生，舒姨娘更是看怪物的表情。

“送你卖了吧。”青芫一脸怜悯，卖了就换点吃的，好好休息别到处嚷嚷吓人了。

舒姨娘傻眼了。

“这珠子也给你吧。”青芫顺手把刚抠下的金珠拍进房梁，但大概是两根柱子的材质不一，一直坚|挺的珠子居然……碎了。

碎得很彻底，随风而去。

“……”

看舒姨娘一脸惊恐，青芫挠了下腮帮子，抖掉手上的灰烬，若无其事的说：“不担心，还有很多。”

“——你你你给我等着！”舒姨娘尖叫一声，几乎是落荒而逃。该死的傻子竟然吓唬她，她下次一定要带足人手！

人跑了，那她是挖还是不挖呢？青芫眼神询问红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