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决哪里见过如此“豪放”的女子，他一张冷脸足以让人退避三舍。可青芫仿若感受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靠上来，甚少与人有身体接触的褚决愈发焦躁不安。

他抿紧双唇，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凶狠。

青芫不知褚决的忍耐，她得意的低哼一声，打算给身下的人一个教训。她低下了脑袋，毛茸茸的头发擦过褚决的后颈，他脑中“轰”的一声爆响。

青芫飞快舔了一下，没待她再仔细回味，身子就被用力抖了下来，随之听到轰隆一声巨响。

树倒了。

青芫被护着急退了几步，而腰间的手很快就放开。

四目相视。

褚决脸色凝重，眼底酝酿着晦涩难懂的漩涡。

灰尘在空中不断飘落，弄得满地狼藉。两人身上粘上不少的落叶，形容都有些狼狈。

青芫歪了下脑袋，对褚决粲然一笑。

她的眼睛乌黑透亮，像泉水清风轻轻的抚平了他复杂的焦躁，不知不觉间，握拳的手渐渐放松。

和煦的微风吹散了阴霾，模糊的笑颜在心底漾开，仅是一个纯粹无知的笑容。想到了他的传闻、她的流言；他的凶、她的傻；他的踟躇退却、她的锲而不舍。

心中突然冒出一个词，即使不开口，只萦绕在唇齿中也萌生一股难言的柔软。

——傻姑娘。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低吼声，打破了暧昧的宁静。

被两道目光直视的黑枣推开身上的树干，似乎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它缩了下脑袋，双爪又快速捂上嘴巴。

青芫不知褚决心中所想，她正得意飞扬。看经过她的调/教，人类不都得乖乖听话嘛，她就大发慈悲不再惩罚他了。青芫眼珠子一转，又凑上前在褚决脸上寻找什么。

散落的发丝调皮的撩过褚决的鼻尖，带着阵阵馨香，就跟她的人一样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褚决僵直着身体，运筹帷幄的将军第一次有落荒而逃的冲动。

好在青芫只停在半步距离之外，她用手指轻戳了下自己的脸颊，问道：“小窝呢？”

什么？

看褚决没懂自己的意思，青芫泄气的鼓了下脸，目光在褚决脸上上下扫视，又用力戳了自己一下。

“小窝啊，笑笑就凹进去的小窝。”青芫跺跺脚，有些急了，“你把小窝吃掉了吗？”

有着小鱼干味的小崽子，脸上明明有小窝的。

青芫又突然凑近，近得能让人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小嘴一张一合，吸引了褚决全部的注意力。

明明是见面不多的人，为什么有种陌生的熟悉感，熟悉得让人忍不住伸出手……

褚决稍稍移开视线，生怕再看下去会发生什么意外。可青芫哪能让他逃脱，见他没有反应，张牙舞爪的晃来晃去。

褚决忍无可忍，捉住她不安分的手。

青芫呆住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阻止自己，明明以前她爱戳就怎么戳的。

她撅着嘴，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委屈”的气息，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简直看得人心都化了。可她脸上的红印子却逗趣得很，叫人忍俊不禁也想往上按按。

褚决手指微缩，努力挽救岌岌可危的控制力。可青芫执着的眼神实在难缠得很，他哑声道：“没有。”

阎王将军怎么会有可笑的小酒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