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回到殿中,沐浴完毕,见寝殿地面撒满龙脑、郁金,李纯眼神迷离,道:“今夜神女与我同赴巫山乎?”
不多久,见女官扶着尚在酣睡的谢若耶进来,云鬓带露,只披一件轻纱宽袖,怔忪间,娇软的身体已经放到他的寝榻上。
欲梦非梦间,锦帷落下,他一瞬间清明过来,伸手触了触她的肌肤,“三娘......”
谢若耶醉的很深,哪里清醒过来,迷糊中纤手捉住他细绢中衣的袖子,“......元二。”
一顿,缓缓移开,李纯双手交叠放在脑后靠在暖玉枕上,阖眼养神。
五更,晨钟报晓,东方渐白。
几乎是她苏醒的瞬间,睡在寝榻一侧的李纯便睁开眼睛,好一会儿静默,大抵都没清醒过来。
“我要上朝去了。”李纯坦然看着他,声音淡淡的。
“婢该死......”谢若耶整整衣襟,从御榻上滚下来跪倒在地。
看着哆嗦成一团的她,李纯的脸色瞬间犹如霜降,“下去。”
“是。”
十二楼中尽晓妆,望仙楼上望君王。
但凡女子,一觉醒来见帝在身侧,还不喜极而泣,拿出千娇百媚来诉说一番妾意绵绵,她倒好,好像他行了什么不轨的事一样。
朽木疙瘩,不解风情。
内侍以为她昨夜没服侍好帝,上前欲拖走她,被李纯一个眼神阻止,“朕殿里的人不多,别难为她。”
声音中有股无法忽视的袒护,“照常例赏郑氏吧。”
“谢陛下。”谢若耶总算找回魂魄。
李纯走后,女史上来盘问一遍,她才脱身从回到后面的宫婢房里。
“恭喜妹妹。”览晴不过是皮外伤,修养两三日已无大碍,此刻正在刺绣一方锦帕。
谢若耶摸摸脸颊,失神地问:“姊姊,被女史记录......后,是不是就是陛......下的人了?”
独孤览晴丢开手上的活儿:“那还用说。本来宫里的女子就是陛下的。”
“姊姊,”汲水回来的云氏也笑道:“苟富贵,勿相忘,览晴姊姊心有所属,婢可没有,姊姊向陛下引荐一下妹妹如何?”
“这......”谢若耶先有些为难,随即笑道:“听说你颇通文墨,不如作一首自荐诗,我当值的时候在陛下面前吟唱,他若问起,正好把你荐给陛下。”
“这主意好。”独孤览晴拍手笑道。
云氏大喜,当即吟道:“斜髻鹅黄慵来妆,含娇含态拂帘望,香随静婉幽思起,妖娆全在面君时。”
“妖娆全在面君时,真好啊。”谢若耶细细回味着,不觉脸颊浮上小女儿态。
“郑氏。你来。”郭贵妃宫里的炽苁忽然到来,站在门口喊道。
谢若耶吓的立即收起心思,掩面打了个哈欠,疾步出来,“唤我何事?”
“贵妃找你,随我来。”炽苁道,不由分说拉着她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