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锜会意一笑,他当然知道李淳不是单纯来看美人儿的。
本打算叫人把秋娘从侧门送到后院安置的,听他这么一说,又命人在花厅摆酒,叫杜秋过来歌曲助兴。
把杜秋送到府里,谢若耶就要告辞,被杜秋拉住衣袖:“奴醉了,怕在广陵郡王面前胡言,三娘陪奴吃完再走。”
谢若耶无奈,只好奉陪到底,和秋娘一起随家仆前去。
李淳今日穿的官服,绦紫束腰的襕衫,织金云纹玉腰带,彩绦下佩四爪龙纹玉佩,唇角勾起微笑着,气度沉稳而大方。
“仲阳,这是广陵郡王殿下。”李锜道。
杜秋抱琴看着李淳,久久不动。
这个男人,只一眼,她就知道他绝非池中物,一遇风云那是要化龙的。
“秋娘......”谢若耶拉了拉她的裙子,低声提醒。
李锜看到了杜秋的表情,而李淳,则看到缩在一边做小动作的谢若耶,自然,和他步调一致的吐突承璀,也朝这边看来,忽然,他的眼睛亮了:“咦,原来是个小娘子。”
此刻的杜若耶穿斜襟杏黄衫,梳着百合髻,一张脸儿乍看之下天真无邪,第二眼瞟过来,只觉的她眸子之中的精明非寻常人可比,天生的,亦或商贾之家熏陶出来的,假以时日雕琢,必定会在行当内让人俯首。
杜秋被她一拉,猛低回过神来,脸沁羞涩,“奴,见过广陵郡王。”
李锜在谢府喝了不少酒,加上美人在跟前,酒不醉人人自醉,“广陵郡王乃美少年,你要是看上他,某乐意成人之美。”
谢若耶吓了一跳,却听杜秋不紧不慢地道:“奴贪看殿下美色是真,然转运使玉树在前,奴不敢有其他妄想。”
李锜从不曾见到女子这样大胆直白,既怜她才气,又不想被人在背后议论他小气,一笑:“抚琴吧。”
一曲终,余音袅袅。
李锜不欲杜秋在李淳面前,斜睨着她:“汝刚才言辞轻佻,罚酒三杯给殿下赔罪,喝完早早下去吧。”
“不过是戏言,不伤大雅,叔翁何必较真。”李淳道,目光瞟向谢若耶。
吐突承璀接腔:“李转运使得了个生财有道的老丈。”
李锜一时不知何意,身旁的家仆对他耳语几句,他才大笑道:“这小娘子是来送杜仲阳的,汝误会了。”
谢若耶也才听懂何意,圆润的脸儿窘的不行,只想冲他大发脾气。
“她年纪尚小,汝不可胡言。”李淳当即面斥吐突承璀。
讨了个没趣,吐突承璀完全不当回事,弯腰嬉笑道:“谢家小娘子,咱们第二次见面了,你不介意某胡诌吧?”
“小女子不敢。”谢若耶忙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