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张春竹,在场的姚氏和钱阿宝等人无一不是气的直发抖。
难怪前阵子钱盛安忙里忙外的想要往厨房凑,果然是没安好心!
这次损失的银子没了就没了,靠着乌美人的汤方,他们很快就能赚回来。可是如果没了独一无二的乌美人,他们还能用什么优势和同行竞争?
原本面无表情的钱老太听到这句话,身躯也忍不住轻轻颤动的起来,她看到毫无反应只知逃避的钱盛安,眼眸中一片灰暗与失望。
随后,在陈县令最后下令之前,钱老太声音沙哑地开口了:“回县令大人的话,老身还有一言。”
陈县令闻言,眉毛一挑道:“说。”
钱老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巍巍颤颤的身子慢腾腾地跪在地上磕了一头。
“老身管教无方,竟养出这等没出息的儿子,好吃懒做,不学无术,沉于赌博!老身在这里先认了自己的过错。”
“而今老身家境贫穷,一家老小皆靠食肆挣扎过活,逆子所作所为实在伤透人心,若就这样饶恕他的过错,老身实在无颜面对家人!”
“所以,还恳请大人下令,执行那契约上的令条,斩下这逆子一指,叫他永生铭记这过错,以示警戒!”
苍老沙哑的话音有力的落下,顿时就惊了一片人。
闻言,钱盛安原本低着的头猛地一下就抬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钱老太道:“娘……你、你……”
姚氏等人也吓了一大跳,皆是错愕不已。
要知道,全家最偏疼宠爱钱盛安的是谁?不是别人,就是钱老太自己。
这十多年来,钱家人都习惯了她对钱盛安的偏心,此刻钱老太说出这样一番话,无疑是平地一声惊雷起。
陈县令显然也愣住了,他用询问地眼神看了一眼钱盛文,然后道:“钱氏,你当真决定如此?”
钱盛文面色一抖,低声而焦急地唤道:“娘,您……”
他是恼恨钱盛安的所作所为,也想过要惩罚他,却从没想过要切下钱盛安一根手指头。
“老身意决如此,还往县令大人成全!”钱老太缓缓呼出一口郁气,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老身虽是村妇,也晓得那子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如此,县令大人便罚老身也在此跪半个时辰吧。”
话音落下,不止是陈县令,门口看热闹的人顿时也沸腾了。
钱老太定定地看着桌上的惊堂木,神色苦楚。
她是偏疼小儿子没错,可是她也不是不爱其他人啊……
每每想起钱盛安的所作所为,再想起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大儿子、四处奔波的二儿子,还有家中女眷和孩子们天天早起贪黑辛苦劳作的模样,她的心就针扎一般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