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柱急忙挣了挣桌上被链住的手,勾着自己衣角想要将袖子卷起来。“我、我被她划、划烂了胳、膊,一、一挡就打、打到她了。”
耳麦中传来谢铭惊愕的声音,“什么?嫌犯院子里挖出了三具白骨?”
安平撑着头皱紧眉,敲了敲桌子,转头对未晞说:“我得去看一趟,这里就交给你和小白了,有情况立刻通知我。”说着点点耳麦起身出门了。
安平去现场勘察,谢铭在门口调控信息,剩下未晞和白鹿两人面面相觑。
张国柱被安平突如其来的动作搞蒙了,愣愣地看着两人。
“队长有事出去了,我们接着聊。”未晞嗓音慵懒磁性,“说说你自己吧,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张国柱轻蔑地撇了未晞一眼:“你、你说聊,我、我就得跟、你聊吗?凭、凭什么”
未晞咂了咂嘴,向前倾身:“啧啧,难道你就不好奇,你为什么会一直被同一种女人吸引吗?”
“你、你放什么狗、狗屁!我、我是为、为了惩、罚她们!”张国柱情绪激动,破口大骂。
“真的是这样吗?小白,我问你。”未晞转头望向白鹿,白鹿也很配合地抬眼看他,“你说,如果安队向你眨眼,你会觉得他在‘勾引’你么?”
“卧槽未晞,我可刚出来。”耳麦里传来安平不满的抱怨声。
“哈哈哈哈!”谢铭在一旁笑得欢畅。“诶呦,我错了安队,别揪我耳朵啊!”
白鹿憋住笑,脸蛋红扑扑的。
“咳咳……安队的话当然不能啊,我大概会觉得他眼皮抽筋了吧……”白鹿清清嗓子,正经回答到。
“张国柱你看到了吗,这样才是正常的反应。在你的主观意识里,这些特质已经符合了你的审美,所以你才会将自我意识带入其中,再去分析吴倩每个动作的含义,才会认为她是‘故意勾引’你。如果我朝你抛媚眼,你会觉得我是在勾引你吗?”
张国柱愣住了,他甚至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错。
“你也曾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一次又一次栽在这种死循环里?为什么总是这些女人?为什么总是这样的结局?……这些困扰你一辈子的问题,难道你不想知道答案吗?”
“只有你的经历,才能告诉我们答案。也只有我,才能帮助你。”
未晞声音不大、语调舒缓,却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了张国柱的心上。
张国柱捏紧双拳,颈上青筋暴起,一条青色的血管一直蜿蜒到太阳穴。他双眼赤红浑身颤栗,嘶哑着嗓子从牙缝中吐出一句话:“我、我要知、知道答、案!”
“好,我保证,给你答案。”未晞一字一句说完,抬手敲了敲桌子,“我叫人给你拿纸笔来,介于时间紧迫我们还是用写的比较好。当然,如果你想,我们可以去外面等。”
张国柱没理他,只是呆呆一直盯着桌面看。过了几分钟,谢铭将笔和纸送了进来,未晞白鹿一同退了出去,走时未晞还体贴拉好了门。
三人从审讯室出来后哪也没走,就拉了个椅子坐在单向透视玻璃前盯着嫌犯张国柱的一举一动。
毕竟张国柱用来写字的铅笔也算是利器,以往也不是没有用一支铅笔就自杀了的嫌犯。虽然张国柱心结还没解开,应该不会选择自杀,但凡事总有万一。
况且他的罪孽实在太深重,算上刚刚挖出的三具白骨,已经有十六条人命了。自杀和癌症相比,倒是一种让他更快解脱的方法。
窗内的张国柱边写边咳嗽,不时停下笔捶胸顺气,却也已经写完了一面纸。时间在他的笔下倒转,回到了一切最初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