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就叫出来了：“都给你了，哪里还有？”

明臻说：“你身上的衣服，不是你的。”

我心里头一惊，连衣服都不放过？

明臻是专门过来逮住我抄家的吗？

不可以的！

我说：“天那么冷，我没衣服穿会冻病的，咳咳咳，明天我就不能上学了。”

明臻二话不说，把司南的衣服从我的身上剥下来拿走。

节秋悄无声息的，不知道从哪块田地里冒出来，接过衣服，双手端着，低眉顺眼的，把衣服送司南送回去。

“你会冻病吗？下雪天还穿着薄衣服在雪地上撒欢的人，怎么会怕冻？我警告过你，不许靠近司南的。”

我说：“皇兄，我再也不敢了，你把血汗钱还给我。我保证，你把钱还给我，即使司南请我吃水煮鱼都不去！”

明臻的脸孔比脚下的青石砖还要硬：“没用的，我就没有见你长记性的日子。没有掐住你的钱包，你是不会知道错的。”明臻突然狠了起来：“如果下次，我还看到你靠近他，我就把他给杀了。”

我突然乐了：“杀了？不是阉了当太监吗？”

司南这个客气的观众，鼻对口，口对心，正喝着茶，心情似乎不错。

突然失去暖和大罩衣，暖和的身体突然被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一阵刮入骨头缝隙的寒风，我不由自主的筛动了起来。

我哆哆嗦嗦的模样：“大皇兄，我冷，大大大皇兄。”

我打了几个喷嚏，甩出来两滴鼻水，故意把口沫星子喷到他的身上，哆嗦得越来越严重，好像都快要冷死冻病。

司南说，我是明臻的死穴命门。

那都是胡扯！

明臻正眼都没瞧我一下！

天色暗暗的，入夜即变天，飘雪的味道越来越浓，大概会是腊月里最大的一场雪，帝都正式进去寒冬。我意兴阑珊，正想着是时候跟明臻回宫了。明臻突然把身上浅灰色的袍子脱了下来。

宽大的棉袍子扬了起来，盖过我的头顶，落到了我的肩膀上。袍子里面的暖气带着一阵暖和如春的味道。

我伸手扯住袍子的领口。

明臻突然说：“不要动。”

我立刻听话。

光韶的凤子龙孙都没有亲自动手穿衣的习惯，娃娃落地就有人伺候吃喝拉撒。但是我就是一个例外。

明臻双手纠缠着，弄着衣领上的古朴如意盘扣。这扣子用墨黑色的缎花线扭出来的，做得太过紧巴巴，以至于明臻那双不做一点活儿的手整掰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我都很想告诉他，放弃吧，我不能动好累啊。

这辈子大家活着就是给对方添堵的。

他不抢了我的衣服，就不用在这里做宫女太监的活，这就是活该了。

我扬起下巴，看着明臻的黑色脖子领口，有点无聊。

“皇兄，我要抱抱，你抱抱我，我冷。”

“皇兄，朕冷死了，你就顺位登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