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彭城太公主开始日日盯着二郎读书习字,绝不让二郎有触碰刀枪的机会。
想想身为高/祖胞妹的她,自出生起,便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独要不来长子长伴身侧啊。就连温家的嫡长孙女,也不能养在她身边,这种遗憾,一生都无法弥补。
彭城太公主瞧着眼前英气十足的孙女儿,感慨万千。
而温柔看着那些不甚好看的字,亲切之余,也有些思念阿爹了:“我儿时淘气,阿爹常罚我抄写兵书,从《孙子兵法》抄到《司马法》。我边抄,阿爹边说《孙子兵法》细且全,《孙膑兵法》生动有趣,而《六韬》从选将到用兵再到抗敌,内容既缜密又深刻,较之其它,更博大精深。”
听温柔如此一说,彭城太公主不禁摇头。大郎到底还是顽劣的性子,别人养女儿只教琴棋书画兼女红,她却让闺女学兵书抄兵书。这也难怪文玉驹和宝世子一干人被温柔打得鼻青脸肿。
“你父亲倒把闺女当儿郎养了。”
“阿爹说他不常在家,柔柔得学点本事,才不会被欺负。”温柔吐吐舌,果断决定将独闯吐谷浑、孤身战群狼这等光辉事迹,烂在肚子里。
“咱大魏的女儿,身手矫健点不妨事。”
彭城太公主想她年轻时的骑射功夫,也是不比男儿差的,只不过出嫁后,再也没用上过了。太公主一把搂住孙女,捏着她肉乎乎的小脸笑道:“不过诗书礼仪和女红还是要学的,像你婶母与姑姑就样样在行。”
“烟姨自小就有教柔柔诗书礼仪,还有女红.....”说到女红,温柔明显有点底气不足,至于烟姨教是教了,她有没有学,当然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这样说,也不过是预防她亲爱的祖母大人以为她啥也不懂,明儿就给她找一堆女红师父来。
而彭城太公主并没有继续温柔的教育话题,而是在迟疑片刻后,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沈三娘这些年,一直与你们父女在一起吗?”
“是啊,听爹说,娘生我时难产,落下一身病,全靠烟姨照顾,娘临终前,把阿爹和我托付给烟姨了。”
祖母怎么会突然问起烟姨?想到烟姨对阿爹一往情深,温柔也很愿意撮合他们,便有意帮烟姨在未来婆母面前树立个好印象。于是乎,温柔兴致勃勃地将烟姨的温柔体贴,和对阿爹的情深意重,都着重叙说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