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陛下,不怪蔺大人。”温柔替蔺时解围,“外祖母,狱中有吃食,只是都是馊的冰凉的,阿柔实在吃不下,而且还有好多老鼠咬人,阿柔害怕......”
瞧着温柔一副病入膏肓的虚弱模样,文玉驹的脸都能黑出水了。
彭城太公主一直掩着面,而端坐在高堂之上的宣帝则一直保持着谜之微笑。
蔺时尴尬道:“陛下,都是下官昏庸,让温小娘子受苦了,还请陛下责罚。”
“陛下,蔺大人是好官,若不是他冒着危险帮温柔申冤,温柔这会说不定已经被送到断头台了。”
蔺时很感激道:“虎父无犬女,温小娘子真是个明事理的孩子。”
“是挺不错的。”宣帝微微笑了笑,转而看向河南王。
一脸尴尬的河南王很有自知之明,站起身,就朝太公主深深作揖,十分抱歉地说:“皇姐,这回实在对不住了,都怪我教导无方,把阿宝宠坏了,才让阿宝做了此等错事,要打要骂,任由皇姐。孙女儿回来,是大喜事,还望皇姐莫再为阿宝那混小子伤心了。”
太公主擦擦泪,露出了憔悴的面容:“王爷莫要自责,我家大郎远在边疆,二郎也在城外,此事,陛下、蔺刺史自有断决。”
太公主这是铁了心不肯私了啊,河南王吃了个闭门羹,也有些着急,虽然陛下不会把他的宝贝孙子怎么样,但总免不了受罚。河南王府老二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哪能受这苦。一向疼爱孙子的河南王又再三求情,可彭城太公主油盐不进,真真把河南王给急坏了。
见众人哭得都差不多了,宣帝才慢悠悠地说:“蔺爱卿、连爱卿,审案吧。”
蔺时坐到主审位,文玉驹和宝世子在自家长辈严厉的眼神中,不情不愿地站到了中央。
蔺时正了正色:“前日丑时,刘中尉差人送来温小娘子,说是宝世子与文公子发现的柔然细作,经确认属实,交与本官处置。宝世子、文公子,你二人说说此事的经过吧。”
六神无主的宝世子看向文玉驹,文玉驹哼了一声,答道:“那夜戌时,我与宝世子回家途中,遇一身着西域服饰的女子,行为怪异,就误以为是敌国贼人。我听闻现在是两国交战期,很多柔然细作来平城,我与宝世子虽年幼,却也想为国效力,便斗着胆儿上前去询问。岂知此女看到我们就跑,我们二人心中生疑欲追,岂料此女武艺高强,将我二人及随从好一顿打,我们便更加怀疑了。此时,又正值巡夜将士经过,我二人将此事告知,巡夜将士怕她是柔然细作,便带了走,我们也不好搅扰刘中尉办公务。加上宵禁了,我们又皆受了伤,便各自回了家。”
文玉驹说着指了指自己那青一块紫一块的脸:“这就是那日被打留下的伤,回到家中长辈问起,我因不想长辈担忧,便只说是与宝世子骑马时摔伤了。蔺大人,连大人,这就是事情的经过,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文玉驹这话里的意思是,他们想为国效力,而温柔又不肯表明身份,还平白无故揍人,才导致这一出误会。哼,好一张巧嘴,黑的都说成了白的,简直是胡编乱造,温柔心里气得冒火,面上却还要装得可怜兮兮。哼,难道只有你们会胡编乱造吗?她温柔也会,温柔已经开始在心中编织回话了。
蔺时微点头,又问宝世子:“宝世子,方才文公子所言是否属实?”
宝世子低着头道:“属实。”
蔺时又点点头,目光落在温柔身上:“温小娘子,方才宝世子、文公子二人所言是否属实?”
温柔擦擦眼泪,摇了摇头:“回大人,那日下午,我与长孙大人回平城,因长孙大人有事离开一会儿,我便独自进了城。第一次来平城,我见有只断了线的纸鸢在巷子里飞来飞去,十分好看,便追了过去。这时候突然来了二位公子,说我长得好看,对我.....”
温柔支支吾吾了半天,低下了头,一副难以启齿的表情。
扭捏了半天,才用极为微弱,但又能让所有人都听见的声音道:“毛手毛脚,还要我跟他们走,我吓得大叫起来,然后文玉驹就说……就说……‘在平城,他们说的话比圣旨还管用,没有他们做不成的事,你就是叫破嗓子,也没人敢帮你。’”
“你胡说,我哪有说我的话比圣旨管用……”文玉驹怒指温柔。
连大人打断了文玉驹的话:“文公子,还请先让温小娘子说完,文公子稍后再说。”
温柔又继续胡编乱造:“我誓死不从,他们就绑了我,把我装在布袋中,关在一个屋子里,他们两个人过来了,要扒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