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就是都城,凉州没法比啊!”温柔着实感慨万千,又逛了许久的夜市,吃了碗馄饨,见路上行人渐少,估摸着快到二更天的宵禁时候了,这才哼着曲儿,慢悠悠地去寻客栈,
许是这么个小娘子大晚上还在外头走,是件比较稀奇的事,温柔一路所过之处,只寥寥可数的几人,却都免不了用怪异的眼神将她打量一番。温柔生长在凉州,与西域人结交多,多多少少也染上一些西域人的豪迈,对异样眼光毫不在意。
哼着曲儿一路走,忽然便听到身后有人叫“小娘子”,像是在叫她,温柔当即回过头去看。
然而,就在此时,忽然从天而降一异物,将她整个儿兜住了,温柔眼前一黑,就感觉有几个人正抬着她往哪走。被捆绑的温柔也看不清是何人,又由于对方人多力气大,来的突然,她竟然没能脱身。
莫不是遇上人贩子了,想将她卖到山里给光棍做媳妇?听军营将士们说过,很多地方有这样的习俗咧!温柔快速想过被卖给老光棍的画面。
而且这人生地不熟的地儿,也没人会来救她,只能自救了。
若是寻常女子遇此险境,怕早就吓死了。可她温柔可不是寻常女子啊,她可是军营长大的女子,什么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场面没见过!其胆量与见识自非一般女子可比。沈蓉刚去世那些年,温逸言为哄女儿,都是一手抱着温柔,一手指挥将士们灭敌。
温柔冷静地摸出了刀子,等候那极为难得却一定会来的机会,伺机自救。
四周格外安静,能清晰地听到绑匪喘气,温柔掰着手指头算宵禁时间,没过多久,就听到远处传来巡夜士兵的警告声:“要宵禁了,你们几个赶紧回去。”
温柔轻叩手指头,一下下数着更鼓声,一下、两下……
然而,出乎温柔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那些巡夜士兵走过他们身边时,非但没有出言警告,反而还毕恭毕敬地请起安来:“见过二位公子!”
温柔竖耳细听,便听到一个熟悉的男声:“你们辛苦了!”
温柔一身鸡皮疙瘩,炸毛了。
她昨日才听过这声音,怎会认不出说话的正是那位宝世子呢!巡夜士兵所说的另外一位公子,必定是文玉驹无疑了。
天大地大,撞见谁不好,竟撞见这两个恶霸,真是冤家路窄哪。
长孙无说过文玉驹是有仇必报之人,不用想便知这二人是算准了她今日会进城,便令人在城门口守候,想要查查她的底细。碰巧遇到她一个人独自进城,这二人觉得报仇的机会来了,便一路跟踪她,逮着机会布袋子一套,就绑了她。这事天不知地不知,就算长孙无想找人,也找不到他们这儿来。
真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啊!温柔又懊恼又愤恨,恨文玉驹和宝世子太奸诈,恼自己土鳖进城,一时高兴过头,竟大意到都没发觉被跟踪了,真是活该被绑哪!
小白牙咬的咯咯响,却又没找到逃脱的机会,也不能将那两个混蛋骂一顿泄气。
又等了好一会儿,似乎进了一进院落,砰的一声,温柔被重重摔在了地上。她强忍着背后传来的疼痛,挤出笑容,冷不丁说:“文公子,宝世子,大半夜请爷喝茶,也不是这个喝法哪!”
外边先是微弱的惊呼声,过了一会儿,便传来文、宝二人得意的笑声。
“哟,倒挺机灵,知道是爷啊!”此人声音油腻,当是宝世子了。
“宝兄跟她废话做什,来人,把布袋拿开,扒光了,扔到猪圈去!”此人声音尖锐,定是文玉驹了。
温柔大喜,嘴上说着:“你敢!不怕长孙无来找你们麻烦么?”内心却在说:来吧,快来扒,不扒是混蛋!
嘿嘿,只要取了布袋,看谁把谁扔猪圈去。
“长孙无算个什么东西!”
果然,这么一刺激,文玉驹立马唤了手下来扒温柔的衣服,温柔强忍住小窃喜,一手抓紧了刀子,另一手则抓住了鞭子,等待机会的到来。
渐渐的,能见到一丝光线了,又等了片刻,罩在温柔头上的布袋被缓缓抽出。已等候多时的温柔,高笑一声,趁众人不备,狠狠一脚踹在那人的裤裆上。在那人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温柔长鞭狠狠一甩,直接把另两个人给抽出了屋子。
“让你们看看谁进猪圈。”温柔嘴角一扬,笑嘻嘻地看向宝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