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了两个人,除了基蒂之外,还有一位是穿着十分体面的老绅士,像一些老影片里的英国“管家”。心里纳闷着,是谁啊。基蒂的客人,不会的,基蒂不会这样做的。
经过简单介绍后,才明白这位是克劳宁公爵先生的私人秘书。他带来了一笔英镑,以及克劳宁公爵先生的几句话,大概意思是这样子的:在战争期间,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或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路上怕是不大安全,如果不急的话,就在伦敦换个好些的公寓,耐心的等待一两年。等战争结束后,再上路吧。如果真要在这个时间段,离开伦敦,那一定得注意安全,还请你朋友跟你一起,也有个伴。
克劳宁公爵先生的秘书,表达完克劳宁公爵先生的意思,留下英镑,脱帽躬身离开了这里。
基蒂摸着放在书桌上的大笔英镑,俏皮的仰了仰头,插着腰,说:“现在有钱了。”随后就做了几个优雅的芭蕾动作。
“是啊,现在有钱了。”两个姑娘,就这样欢快地的笑起来了。基蒂大声说:“我们一起庆祝吧。”
玛拉望着依然开朗、乐观的基蒂,露出欣慰的笑容。觉得有这位朋友陪着真好,真好!
玛拉没有接着与基蒂讨论庆祝的话题。想了想,问:“基蒂,现在你有什么计划?”看到基蒂一愣,没有接话。
玛拉就接着用更明白的话来表达:“就是你现在想干什么?你还想跳芭蕾吗?还是想学什么技术或是手艺?自己开个店做生意?还是找个男人结婚”。英国男人愈来愈紧俏了,想结婚要下手快、很、准。
基蒂好像有些迷惘,她慢慢的组织着语言:“我只会芭蕾,没有了芭蕾后,为了活下去,就……”突然没有了声音,她不说了,大概是想起来,自己还瞒着玛拉去当街头女郎的事。
沉默了下,基蒂一笑,很大声地说:“你想干嘛,我也跟着干嘛。”真是典型的外国女孩,万事不过心。再大再难的事,一下子就放开了。
玛拉觉得有点饿了,摸着肚皮,说:“那我们就在这里庆祝一下。把我们房间里能吃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吧,边庆祝边讨论这个问题。”说着就动起手来,整理书桌上的资料,这张桌子,即当书桌又当餐桌,作用大着呢。
桌上收拾干净后,她们再房间里能吃的东西,都端上来。
吃了半饱,她让基蒂把怎样找到克劳宁公爵先生,再怎么与他说话,他怎么回答,当时的表情如何等等,反复地说给她听。
玛拉要分析下克劳宁公爵先生是什么意思?
是希望她离开,还是留下。
又为什么?
思来想去,觉得他不可能来灭口,因为“杀人案”发生,总会或多或少留下痕迹,万一在未来的某一天,让罗伊知道自己叔叔找人杀了他的未婚妻,那罗伊他一定会在未来的日子里,都不会快乐了。而他与罗伊的关系也就不复从前了。
还有一点,目前现在罗伊是死亡状态,罗伊先在德国俘虏营呆了半年之久,才被赎回,之后送到瑞士休养,1918年战争结束前又归队。
这样一分析,玛拉觉得自己可以真正放下心来。于是对基蒂说:“我们去伦敦市郊,找个房子,安定下来,再找事做。以后我们就不跳芭蕾,这个年龄可以退下舞台。我在房间呆久了,就不想出门。我要开始写。把听来的、看来的、幻想出来的情节,都用文字记录下来。你觉得怎样?”
基蒂笑着摆手,“听你的,都听你的。”虽然基蒂不知道写,能挣到钱,不过她觉得自己能挣钱养着玛拉,就像之前那样子。不过,在陌生的地方,不能再做这个职业,一切重新开始。
“那你快去辞了工作吧。整理好行礼就可以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了。”玛拉直接给基蒂安排了行程。
“行行行,亲爱的。”基蒂说着,就站起来,去整理东西。
玛拉看基蒂这样说干就干,很是喜欢。在这个陌生的年代,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面对这陌生的世界,有这么个朋友,真是一个好事啊。
等听到基蒂说,已经辞去工作了,之后两人退了房间,跟房东克拉克夫人说要离开伦敦。还寄了一封信给克劳宁公爵先生,说自己去市郊找个房子,先休养几个月,再准备离开伦敦的事,十分感谢您的慷慨解囊,等一切好起来之后,会把英镑寄还给您,不过这需要时间等等之类的客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