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一下这款脚链。”两个人到店里,田丝丝指着柜台里一个镶着粉色珍珠的脚链,让销售员帮忙拿出来。
“戈辉你觉得这款怎么样?”田丝丝叫了一声,看他没反应,举着脚链晃了晃,顺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咦”了一声,“那不是那天在海鲜餐厅碰到的那个人吗,还有那个男人,也是那天和她坐在一起吃饭的,应该是她男朋友吧!”许戈辉这个人人自控力极强,情绪从不轻易外露,对女人的关注更是少之又少,但似乎每次看到那个林茵时他会皱眉抿唇,烟也抽的多了,田丝不是没脑子的白莲花,许戈辉的情绪波动她能感觉得到。
许戈辉目光沉了沉,收回视线,看一眼田丝丝手里的脚链:“你试试。”
“她男朋友很温柔啊!”田丝丝戴上脚链站在镜子前,看向正在给女人带项链的男人,边照镜子边说,“男才女貌,很般配啊!”
许戈辉听到“般配”两个字眼神微微动了一下,朝两个人看一眼,林茵坐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男人站在林茵身后,微微弯着身子,双手搭在林茵肩上,看上去像是睡眠时男人拥着1的姿势。
“她的那款项链好像是今季的限量款,仿古设计的,”田丝丝又说,“不知道店里还有没,我也想买一个。”
林茵坐在高脚凳上,身后江颂声薄荷味的清凉气息直往她身上扑,像是带着席卷天地摧毁一切的力量呼呼直撞在她心上,每一下都凉透骨髓,她看向镜子里的男女,像依偎在一起的交颈天鹅,她无力攥紧手心,掌心全是冷汗,她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把这几个包起来。”江颂声指着她刚试过的那样收拾,对销售小姐说了一句,看林茵推门出去,几步追出去。
“你怎么了?”江颂声看她脸色难看,抬手摸了摸她额头。
“江颂声,你别逼我。”林茵表情痛苦,快支撑不住了,身子向下软倒。
“是你在逼我,”江颂声跟人吵架也是听不出任何语调的语气,而往往这个样子的才更可怕,“我这么做也是你逼的。”
销售员把打包的首饰拿出来,江颂声付了钱,把还站着原地抚着额头的林茵塞到车里。“去哪?”林茵看他没打转向,“我去医院看我妈。”
“有林若在你不用担心,”江颂声修长好看的手指敲着方向盘,他是一个内敛情绪很少外露的人,但林茵就是有这种能力,能让他心情一下沉到谷底也能让他一下飘到云端,就连上赶着送女人东西这种事情他都甘之如饴,“6点了,吃完晚饭再回去。”
车子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庭院前停下,林茵下了车,二话不说转身就走,江颂声也不着急锁了车,悠悠买着大长腿在后面追,她快他也快,她跑他更快,颇有“猫捉老鼠玩够了再吃”的架势,直到前马头墙拦住去路,林茵无路可走。
“你可以一直跑,我也可以一直追,”江颂声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多了几分冷厉,“你知道我体力很好的,可以陪你一直玩儿,你跑累了正好可以去吃饭。”
林茵知他说到做到,转身往院子走,在门口抬头看一眼门上“澄园”两个铁画银钩潇洒飘逸的字,愤愤的走了进去。
穿过折子门,是一条竹子铺就的道路,四周竹林幽深,水声潺潺,颇有“庭院深深深几许”之感,路一直通向一处几乎隐在竹林里的雅致小楼,园子很大,两个人沿着竹板路一路走上小楼东边位于湖心的八角亭。
“这是明代留下来的院子,”江颂声忽然在亭子前停下,站在湖边,迎风而立,“几年前被老板买了下来,老板喜欢做饭,就改成了饭店,每天只招待10几位位客人。”
林茵微微垂着头,看向清澈如镜的湖面:“所以你是想要说你是这10几位客人之一?”
“我想说的是,”江颂声看她一眼,“他有很多时间研究业余爱好,就像这个园子,”他抬手指了指气派恢弘古典雅致的园子,“竹子是他自己种的,柱子地板的花纹雕刻都是他一笔一笔刻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有你喜欢的古风遗韵?”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人都会变的,”林茵垂头看着脚下地板上雕刻繁复的花纹,“小时候单纯美好,一个馒头掰成两瓣吃也觉得开心没满足,长大了认清现实,人只吃馒头会营养不良。”
江颂声怎么可能听她几句话就妥协:“所以,还是钱?”
“谁不喜欢钱?”林茵“呵”了一句,她抬手指指对面拱桥上端着盘子穿花拂柳的服务生:“不是因为钱这些人脸都笑僵了是为了什么,是纯粹觉得笑起来好看么?”
江颂声声音放平:“你不喜欢对着别人笑,可以不笑,你想让谁哭,我也可以让他哭你看。”
这就是江颂声,从来不会温柔的跟你说情话,但绝对能让你心安。但她又怎能在捅了他一刀之后还能心安理得的享受他在血泊里厮杀出来的战果?
“不笑?”林茵冷笑,“有脾气的都是不用有求与人的人。”
“你看这个池子,就是老板自己设计自己一铲一铲自己挖的,”江颂声看她一眼,“碰到不喜欢的客人不招待,不想做饭了就看书写字雕刻。”
“老板一定是个特别无聊的人。”林茵冷哼,眼底寒意直升,“一般这种人要么是从来没见过钱的要么就是首富之流。”
“也算吧,老板因为无聊就一直挖啊挖,就把这池子挖深了,也懒得再填,”他看着她,直忘进她眼底,“这塘子里的水淹死个把人没什么问题。”
林茵也了解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你是说我要是不答应你,你就把我推下去?”
江颂声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口吻,指指四周:“这里没人,也没有监控……”
他越是云淡风轻面无表情,林茵心里就越难过,像是裂一道大口子,湖面的风灌进来,她呼吸都紧了起来,抓着桥栏的手越扣越紧,指甲都抓的生疼。
……
田丝丝挑了两款脚链,又给许戈辉挑了几款胸针,看一眼时间,可以吃晚饭了,她看一眼许戈辉,顿了一下,开口:“怀宁路那边有家私房菜不错我想去尝尝。”她说完就抿着纯,紧张的盯着许戈辉,生怕他不去。
许戈辉声音低沉:“好。”
……
“咦这么巧,”田丝丝没想到刚进餐厅又看到那对男女,“他们也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