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瑾双手一交握,不要脸地往赵睦身边站了站,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赵睦先抢了话头:“我同林姑娘是去找船家,不是去逛街的。”说着话,他又看向了秋韶影,笑吟吟地问,“秋姑娘怎么看?你要是不介意同我们一起跑那么远的话……”
赵夫人立刻便道:“跑得远,看的景就好,散的心也多,总是好的嘛。”她虽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但也不能就真替秋韶影答了话,说罢便期待地看着秋韶影。
秋韶影还是一身很糟诟病的素淡月白色,看起来仿佛也并不把这当回事,只是随便笑了一笑,“赵公子,我还有转生佛经要抄,远的地方恐怕去不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位办正事了。”
林婉瑾浑身立起的毛都给这句话给顷刻捋顺了,心道,搞了半天,原来只是赵叔母一头热。
秋韶影在她心里顿时顺眼了不少。
赵睦听了这话,就又笑吟吟转头看赵夫人,“那我就跟林姑娘先走了。”
赵夫人还能说什么,只好也笑吟吟地让人送他俩出门,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转头看这个让她操碎了心的秋韶影。
秋韶影自来了赵家,便住在她院子的偏房。可见赵夫人对她是十分喜爱的了,连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十岁后都没这待遇了。
二人一路迆行回了赵夫人的院子,赵夫人便屏退了左右,看样子是要和秋韶影好好谈谈心了。
她先看了秋韶影新抄的佛经,对她的字迹做了一番点评,才叹口气放下了,平摊在茶几上,语重心长同她道:“你平日里就窝在房中抄佛经,也不和你表哥多走动走动。你表哥不跟你生疏,跟谁生疏啊?有些话,我本来怕你小姑娘家面嫩,没有说,但是我不说,你就不能装不懂啊。对不对?”
赵夫人抚着秋韶影瘦弱的肩膀,怜爱地看着她,目光中的慈祥和蔼,就连在自己孩子身上都少有。
秋韶影攥着帕子低了低头,面上也没什么娇羞模样,“您的意思我都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委屈,什么顾虑,你只管说,跟表姨母还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呢?”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大表哥正眼都不曾看我一下的,我又何必上赶着呢?”秋韶影微微蹙眉,看起来有点不解。
“你这就是想多了。”赵夫人好笑地拍拍她的手背,温暖的手掌充满了安抚意味,“他只是一心学业,对谁都一视同仁,几时不曾正眼瞧过你了?照你这说法,他连林姑娘楚姑娘都不曾正眼看过呢?”
见秋韶影只是听着,不曾有什么额外的表示,赵夫人又苦口婆心道:“表姨母跟你娘是从小的好姐妹,你嫁过来,你娘在天有灵放心,表姨母能就近照看你,也放心啊。你看林家的闺女多主动,你也要主动一点。你长得这么好,接触多了,阿睦怎么会不喜欢?”
“……表姨母的心意,我明白。”秋韶影沉吟了好半天,才半垂了翘睫弯弯的眼帘,轻轻回了句话。
赵夫人握紧了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你明白就好。”
秋韶影将眼帘垂得更低了。
二人又说了好些话,方才散了。
散了之后,赵夫人身边就只剩了自己的贴身仆妇,她头疼地按了按额头,语气疲惫,“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