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唯一的确惊喜,单手伸出就想拥抱小丫头,小汤圆却往后退了一步,瞬间跌倒。她小嘴一咧,哇哇大哭,手还伸向秦浅川的方向,隐约好像在叫“爸爸”。
小汤圆还没满周岁,严唯一离开大半个月,又形似难民,小汤圆已经认不出她。
秦浅川走过来蹲下,抱住小汤圆,用手指帮她揩脸上眼泪,指着严唯一,说:“这是妈妈,小汤圆不认识了吗?妈妈。”
小汤圆胖胖的小手紧紧地攥着小球,小身体缩在秦浅川怀里,不肯看严唯一。
她有大眼睛,瞳仁浸了泪,乌黑发亮,小小的鼻翼不时抽动一下,嘴里还在叫着爸爸。
秦浅川亲她的小额头,沾了满嘴唇的汗,于是一把抱起她。
“爸爸和妈妈给小汤圆洗澡好不好?”
小汤圆洗澡像游鱼入水,一进去就不愿意出来。她双手打水,弄得水花四溅,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水,身边两人自然也不能幸免。
可是她终于慢慢认出严唯一,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严唯一,小声地叫了句“妈妈”。
严唯一单手搂她小小的肩,亲吻她满是水的小脸。
“小汤圆,妈妈真想你。”
当初捡到她时,她包在襁褓里,小小白白的一团,像汤圆一样,所以得此名。
严唯一从旁人口中得知,此处重男轻女成风,小汤圆应该是受害者之一。
想不到到了这个时代,仍有如此不开化思想,与二十多年前她出生时,并无二致。
严唯一自出生时到现在,都没有从她父母身上得到过一丝关爱。
她最初的名字是:严来弟。
小汤圆洗好澡,交到保姆阿姨手中。
接下来秦浅川要给严唯一洗澡。
严唯一死活不肯住院,秦浅川只能叫了医生来家里,等她洗好澡需再接受检查,重新用药。
浴室里水汽氤氲,怕碰到伤口,秦浅川的动作极度小心。
上飞机前,他曾经替她洗过,只是在战地,凡事将就,澡也洗得马虎。
严唯一常年在外面跑,手粗脚粗,脸上也有雀斑出没。可是她其实五官秀美,只是前平后平,并无多少女性气质。
难为秦浅川看得上,还待她如至宝。
外面应该不知有多少人以为秦浅川眼瞎。
“秦浅川,我一直遗憾,没有早点遇到你。”严唯一笑。
“我可不想早遇到,整天让我担惊受怕。”秦浅川也笑,伸手刮她鼻子,“喂,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肯嫁给我?”
严唯一哈哈笑,露出一口白牙。
“再说吧。”她啧了下嘴,“嗳,秦老师,你就说次实话,第一次见到我时,挺烦我的吧?”
应该挺烦她的,谁让她当时表现得像个二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