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说“好巧啊”还是该说“我路过”呢,温绻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遇见沈於竟然有点儿局促不安,尤其是一眼瞥到不远处公司门口还站着一群人正好奇地往这边张望时。
明明想要避开的,可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一次又一次地撞到,一次又一次出乎意料的交集。
沈於停在她面前,挡住了一面的光线,他的目光垂下,定在温绻弯起的手肘处挂着的外套,问她,“不冷吗。”
刚从被冷气环绕的餐厅出来没多久,在餐厅脱的外套来不及穿,这会儿被他这样一提,立刻觉得寒风凛冽,确实有点儿冷。
“忘记穿了……”
温绻松开牵着温思懿的右手,正要穿外套,沈於动作快她一步,从她手中取过裸杏色的呢大衣,半垂着眼眸,为她穿外套的神情还挺专注的,顺带把纽扣也系了。
“在这边吃饭吗。”他问的同时,抬手将她压在外套领口的长发小心拨了出来,轻轻抚了抚,触感柔软光滑。
他的神态和动作太过自然,这些事因为曾经做过无数次,如今做起来毫不生疏,温绻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就好像她费劲地走了很远很远,可沈於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轻易把她带回了原地。
仿佛那分离的六年不曾存在过,仿佛现在还在高中的校园,下课时在走廊与他遇见,他神情寡淡地拉住活蹦乱跳的她,替她拉上了校服的拉链。
沈於偶尔会和她提两句无关紧要的从前,可没再逼问她任何,只是每一次偶遇时他习以为常的一些行为和习惯,一点一点的,攻破着她的心理防线。
……
温绻点头说是。
沈於似乎才发现她身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们的小孩,他盯着温思懿看了一会儿,后者大概觉得他的眼神有点可怕,重新抓着温绻的手,怯生生喊一声叔叔。
“叔叔?”沈於重复一遍,他指着小孩问温绻,“你弟弟?”
温思懿抢先回答,“是的叔叔。”
他笑了一下,温绻记得高中那会儿他还挺烦小孩子的,但现在他那张冷清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蹲下身很认真地纠正,“喊哥哥。”
虽然有点不合时宜,但温绻此刻突然有点想笑。
“哥哥?”温思懿瞧着他高大的身躯有些疑惑,在他的记忆里,他这样高的男人都是叔叔辈分的。
“嗯。”沈於抬眸扫一眼温绻,“你姐姐也这样喊,你不应该喊哥哥吗。”
温思懿似懂非懂地点头。
沈於满意地站起身,并不强烈的阳光被他挡在身后,温绻眼前的视线稍暗了一些,见他抬腕看了看手表,“你们去哪?我送你们。”
恰好这时候陈思洋的车从停车场入口缓缓驶出来,温绻旋即摇头说,“不用麻烦了,我和思洋等会儿去逛街,她开了车。”
她准备走,于是提醒一句,“你公司的人还在那儿等着你。”
……
晟业的职员们非常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位难以接近面冷心更冷,并且对工作非常上心的年轻总裁,刚才工作讲到一半突然离开,仅仅是过去给那位看起来也非常年轻的女人穿了件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