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张开眼，小笠原直希只能从声音判断来人是谁。

“哟，小笠原。”

虽然看不见，可是小笠原直希似乎能想象出来此时黑尾铁朗脸上的笑容会是什么样子。

“这不是打算来后台恭喜一下你的完美演出，没想到半路被你可爱的学妹拦截拜托把这个送来给你，说是卸妆用的。”黑尾铁朗叙述说事件发生的起因，“不过……这脸，还真是有够黑的啊！”

“……原来是这样，那就麻烦了。”小笠原直希乖乖地正襟危坐。

而那一头，刚才被点名的研磨在门口踟蹰了许久。他盯着小笠原直希乌黑的脸庞许久，视线挪移，不愿正眼瞧他们。

“油……黑……”

“哈？”黑尾铁朗露出阴测测的表情，看起来像极了一个欠揍的恶魔，“研磨，过来帮忙，这可是打开你和异性接触的社交障碍第一步。”

“……”孤爪研磨依旧是面露难色。

“孤爪同学把我当男孩子就行，我不会觉得你是在占我便宜的。”小笠原直希以为孤爪研磨的顾虑是性别。

“……那个不是……不是的……只是……”

“我不擅长这种事……是……像擦排球一样擦小笠原的脸就可以了吗……”

黑尾铁朗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好听的笑声。

“研磨你这个小子，怕是一辈子都别想找到女朋友了。”

“……唔……”

而那一头，被比作排球的小笠原直希倒是比黑尾铁朗淡定多了。

“这么理解似乎也是可以的。”

“诶？真的……？”

“这样去想，很多事情做起来对孤爪同学来说应该会更得心应手。”

“……大概……是会吧……”

“或者说……嗯……就像清除关卡里的最终boss一样扫除这些化妆品残留……？”

“啊……小笠原……果然……游戏行家……”

“不，其实我更喜欢学习。”

迷之对话进行了可能有一分钟——

黑尾铁朗满脸黑线：“这两个人的频道竟然意外地搭上了……真可怕。”

事情发展到最后，黑尾铁朗占据左边，孤爪研磨占据右边，两个人一起帮这张极度重口味的脸进行“卸妆”。

两个人都蹲着，手上沾着卸妆油——黑尾铁朗轻轻地用手指在小笠原直希的左脸以画圈圈般的环绕方式擦去那些黑色的残妆，而孤爪研磨则是贯彻了方才与小笠原直希讨论的结果，用平时擦拭排球的手法来擦小笠原直希的右半边脸。

小笠原直希闭着眼，能清楚地感觉到来自两边不同的力道、温度和手指触感。

——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

竟然……让人有些紧张。

双眼周围的卸妆液早已自然风干。

她本能地睁开眼，想缓解下这种在黑暗中被两个人触碰着脸的紧张和窒息感。

然而当她张开眼后，才意识到，这是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此时她的视线中，半张脸是孤爪研磨，半张脸是黑尾铁朗。

这两个人，都长得太过好看。

而两个好看的人，此时都离她这般近，在她视线范围里的属于他们各自的一只眼，都仿佛是在闪动着幽幽的流光——就像是，暗夜里的猫妖之瞳。

熠熠生辉，却又带着，令人无可逃避的侵略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