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沈宥小心跨过地上散落的画，走到书桌之前。

“阿宥来了啊。”顾淮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轻轻扬起嘴角，“是师父告诉你的吧，你也无需为我担心，我不过是有些倦了。”

沈宥一时有些无语凝噎，看着面前顾淮那副有些颓靡的样子，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怒气，但想到刚刚看到的那幅画，那股怒气又一下子下了去，有些无奈地说道：“师兄，你又何必如此？之前你跟我说的那些都忘了吗？”

“不作数了，不作数了……都不作数了！”

说到最后，顾淮大笑出声，不再有往日的昂扬，而像是声声泣血，在这一刻，沈宥第一次从顾淮身上感受到他深藏在内心之中的那份情感，然而此时却已经哀莫大于心死。

沈宥眼眶一红，努力扬起一个笑容对他说道：“师兄，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吧，只是记得要经常给我和师父写信啊。”

顾淮沉默许久，才轻轻答道：“好。”

沈宥松了一口气，将桌上的食盒打开，说道：“这是嫂子为你准备的，听说你从昨天开始就没吃饭了，快吃吧，嫂子也担心你呢。”

顾淮听了，沉默地拿起碗，“是我对不起她。”

第二天一早沈宥送了顾淮和李氏出京，这几十年两人也一直没有断过书信往来。

曾经年少的他还不明白什么样的感情让师兄变得那般模样，又是什么让他放弃了。

直到他入朝为官，见到天子的那一刻，才知道，这是一个心中帝王霸业高于一切的人，任何人被他选中，不是逃离就是深陷网中，情爱，又怎么能够成为阻挡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