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就怀疑自己的人生出现了某种错误,什么鬼啊这都是,但凡碰上个未婚夫,就又是哥出走、又是爹猝死、又是飞机失事上交国家的!
后面这两个能逃过一劫,怕不是因为打从一开始人生就是个悲剧的缘故呢!
“我这到底是个什么症状啊大师?”
园子吸了吸鼻子:“是烂桃花?假桃花?还是我根本就没有恋爱运?或者是注定了没有子嗣运,干脆影响的连婚都结不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悲从中来,把的场静司的手背捂到自己眼前,一边擦眼泪一边哽咽:“我就想招个合法劳工而已,怎么就那么难呢……”
的场静司让她咋呼的脑仁疼,心说醒过来了确实挺吵,还吵的有点烦人,但他同样迅速曲起手指,顺势在女儿眼角那圈嫩生的粉红色上点了点。
她没有任何异状。
不过,恋爱运差啊……
的场当家的不动声色的抽出被糊了一把眼泪的手,又捏着她的脸颊肉晃了晃:这估计不是烂桃花的问题,这是性格决定命运啊我的傻姑娘。
这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反而被园子敏锐的捕捉到了,她脸上的表情瞬间换到了更委屈的频道,明明挺高挑的一个姑娘,皱着脸的时候整个人却小成了一团。
然后坚强的铃木园子小姐深吸一口冷气,镇定的坐回了原位。
她说:“大师,你跟我说实话。”
园子一本正经的坐好,目光灼灼的盯着的场静司不咸不淡的面孔:“我这个问题到底有没有救了?具体过程有多麻烦?”
像是怕被唯一看出了端倪的救命稻草拒绝,她强调说:“成本什么的可以不用在意,钱和材料你随便开,我保证说到做到!”
话音一落,她又立刻伸出三根指头指天,义正言辞的强调:“我发誓!”
的场静司一直觉得她小,现在真是觉得她又傻又小,这个样子看着不止不严肃,简直跟拿着杂志上的星座指南,用力推算自己将来的丈夫是谁的小学生一个样。
傻姑娘你才几岁啊……
居然想谈恋爱想成这个样子了吗?
的场当家的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总觉得与其给她讲什么“另一个世界”的,不如干脆承诺她【只要加入的场家的道场,就给你发个男朋友】这种话呢……
想到这里,他自己先笑了。
铃木园子正小心翼翼的盯着他,一看这神情,顿时灵光一闪!
对哦,这种有真本事的大师接活肯定不便宜,问题大的话可能还要损元气,必须特别贵才对!
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女高中生,大师估计根本就不相信她的决心!
一想通这点,铃木园子瞬间就想掏身份卡以证身家。
结果她从上到下翻了一通,无言的发现自己现在孑然一身:别说身份卡了,学生证都没有一张的。
的场静司回神时,小雏鸟义正言辞的揪着他的袖子,严肃的说:“我叫铃木园子。”
当家的被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堵的一愣,复又觉得她这样紧盯着人家非要要个回应的样子,认真的意外招人喜欢。
想到这里,除妖师心里不由的开始思索:她的能力确实值得培养,但的场静司很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人,他现在是觉得这女孩挺可爱是真的,可一旦让他来教,他必然是会嫌弃她娇气、愚笨、或是吃不了苦。
长久相处下去,必然两看相厌。
他难得遇上个好玩的孩子,损坏了这份心情就可惜了。
——与其扔到道场,不如直接定个师傅留在本宅,让七濑去烦恼课、程同她两看相厌,自己闲着没事逗逗孩子就挺好。
然而“孩子”因为等不到回应,更加认真的拉了拉他,白皙的手指颇具力道的指向窗户的方向,点着远处灯火通明、仿佛要直通云霄的光柱,一字一顿的重复说:“我的铃木,就是那个铃木。”
窗外有烟火升空,热烈的彩光亮起了又消逝,的场当家的瞳孔,在灯火明灭的瞬间收缩了一圈。
大部分人习惯了管那座高塔叫东京塔,因为超乎寻常的高度,英文的假名称呼就成了天空树,但的场静司因为姑姑的缘故,倒是额外注意过:那座堪称东京地标的高塔,其实正式的英文名是“belltree”。
意为钟塔,或者称铃塔。
更直白的说,那就是铃木塔。
朋子的支持招赘的重点,就是为了找个合法劳工,这个劳工能不能干老公的活,她其实无所谓。
女儿说好,她也就觉得好。
于是第二天,当她们再一次约在某个甜品店见面时,铃木园子小姐面色严肃的清了清嗓子,问西门:“你看我……还顺眼不?”
西门不明所以:“嗯?”
铃木园子被他一看,似乎意识到这个开场不够气势,干脆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当回事,自顾自酝酿了一会儿,用仿佛新闻播报一样的官方腔调开口说:“经过这六个月的相处,我们对对方都有了些大概的了解。”
她很有气势的强调:“我觉得你是个好人!”
西门从架子上取了块饼干,虽然不明就里、但已经十分熟练的跳过了内容,淡定的说了句:“谢谢。”
园子被他的回答堵的一愣,下意识跟着说了句“不客气”。
西门于是拿夹子去比划最上层的草莓蛋糕,问:“要不要吃这个?”
园子脑子里瞬间只剩一盘草莓,眼睛亮晶晶的点头:“要的!”
半个小时后,铃木园子抱着店家准备的枕头犯困,面前放着一碗堆成了小山的冰粥,终于再次想起了被草莓打断的话题,懒洋洋的蹭了蹭枕头。
“我说总二郎啊。”
她换了个称呼:“你要没有意见,我们就定下来了好不啦……”
西门也被这股甜气熏的头昏脑涨,同样懒洋洋回答:“定什么?”
“婚啊,”园子打了个哈气:“这都大半年了,再耗下去还不够浪费时间的,你早点开始干活,我这边就可以看情况开始删减课程了……话说你不讨厌我吧?”
西门跟她一个姿势趴在桌面上,侧过头来看着她,老半天了硬是没看出一点娇羞和忐忑。
那副样子与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那个【一直无理取闹强人所难却不自知】的情况相去甚远,不过——他像是被传染了一样也跟着打了个哈气,慢悠悠的想:在某些方面不自知这一点,其实还算准确。
因为没等到答案,园子终于舍得挪挪脑袋,下巴颏抵着桌面摇了摇头。
“西门?”
西门正笑眯眯的看着她:“我随时都可以上任的啊,铃木夫人。”
——其实我还蛮喜欢你的呢。
“那就好,”像是担心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她突然又精神了起来:“接下来大概要安排身体检查,照我母亲的意思似乎还要去拜神,然后准备课程……你今年毕业之后要换学校吗?还是继续上英德?”
西门想了想:“再说吧。”
“也好,”铃木园子掰着指头开始算日子:“我还有一年上高中,要是不做继承人,那就可以继续读帝丹,帝丹没有升学压力的话,我明年除了私人课程,剩下的时间基本就空下来了……”
“你是空下来了,”西门总二郎好笑的看着她:“不过那样的话我会忙起来吧,所以也没办法陪你玩了。”
园子无满不在意的摆摆手:“这个无所谓,小兰会陪我。”
西门现在一听这个名字就有点凉,但铃木园子的神情实在是过于坦荡,直白的甚至有种能催生他人罪恶感的懵懂,搞得他不上不下只能默默的强行忽视。
“去哪里?”
“大学城吧……”
“哈?”
西门总二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去那里算哪门子的游玩啊,我还以为你准备去国外呢。”
“主要目的其实也不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