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办法

那边的李和气得跳脚,满脑子都是让蔺夫人去跟人解释。可下一刻,他便听蔺左说道。

“是为夫的错,为夫思虑不周。我们家没了夫人可怎么办才好?夫人贤惠,连将来的宣纸、毛笔都想到了。夫人真是太聪明了。”

李和整个人僵硬在原地,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蔺左。如果他不瞎的话,蔺左眼眶里的,那是泪花没错吧?

感动个鬼啊!

现在是什么情况?蔺左的名声姑且不提,墨也书院的声誉呢?先人知道了,大概得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还有、还有今年的招生……

看来,他应该多买几只鸡的,说不定往后就得靠养鸡过日子了。读书人真的很穷啊,读书人的开销真的也很大啊。一想到那雪白的宣纸,再想想它昂贵的价格,真是能活来死去好几个来回。

墨也书院拜师后的第六天,黄昏前的晚霞霞光染红了半边天。中简城内的夏国舅夏府,偌大府邸一角,仆人来往进出,步子匆匆,弯腰恭敬,不知道在瞎忙些什么。

景致清幽的小院内,夏秋冬躺着竹椅,晒着最后一点暖阳,一手持糕点,一手拿图册。他张开嘴,喝下大春递来的上等清茶。日子过得比谁都舒坦自在。

仆人进出着,把小桌、脚垫……一一给夏秋冬布置妥当。夏府传说中的老管家,人称五十一把手的万能乐伯。他稍稍留了点胡须,下巴那延伸着,看着很是老道的样子。

乐伯恭敬来到夏秋冬身边。“少爷,您看,现在怎么样?”

“嗯。”夏秋冬点着头。“那啥,那盆花移开,看着碍眼。”

“是。”乐伯应答,给仆人脸色,仆人又连忙上前移开花。

一通忙碌,夏秋冬可是满意了。夏秋冬放下手上的糕点,手在衣服上一通擦拭,弄干净手了,才去翻图册。上等的衣服料子,于他而言,还没街边二钱买下的图册重要。

“说说吧,墨也书院现在是什么情况。本少爷那拜师酒,蔺先生准备什么时候让敬?”

乐伯笑眯了眼睛,皱纹挤到了一处,显得特别狡诈。这是夏府人的通病,众人也都习惯了。“回少爷,蔺先生被少爷您摆了一道,可也不示弱。他借着诗会,做了首诗,外传自己‘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硬是把自己收徒,说得极其伟大。外头都传他是真正的大儒之心,以天下为己任。崇拜的人更多了,连街头乞丐,乞讨闲聊都说起了他。”

“嗯,这么说,本少爷当他徒弟,是板上钉钉子的事了。那死寒症呢?他还没回来啊?”

“这、蔺先生又说高少爷大才,看样子,是准备对外,把高少爷也一块收了。”

夏秋冬瞬间变了脸色。“我是师兄对吧?”

“你是师弟!”

夏秋冬问向乐伯的话,乐伯还没答,就被只闻声不见人的高翰正答了。众人纷纷抬头,默契的看向夏秋冬旁边的一堵石墙。

果不其然,石墙的另一头冒出了个脑袋,不是高翰正还能是谁。

“我先拜的师,我先递的拜师酒,自然我才是师兄。”

乐伯恭敬的给高翰正行礼,对高翰正的忽然出现也是见怪不怪。“见过高少爷。”

“切!”夏秋冬见到高翰正的那一瞬间,还是有点喜色的。可很快就又全收了回去。“死寒症,你也知道回来,我还当你要直接待到开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