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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小夭这头正滚着雪球，冷不防一瞥，就看见揽月池旁那个亭子里站着一个人，于是她干脆抱着刚刚滚得半大不大的雪球，往那亭子跑去，仰着脑袋站在亭子下面，抱住雪球然后冲亭子里的人挥手：“四姐姐，下来和小七一起来玩吧。”

莫敬轩闻声抬头，原来是四公主莫小嫣。她和六公主莫小小一直都是难得遇见的主儿，莫小小成日被淑妃娘娘关在昭阳殿也就算了，莫小嫣不能出来仅仅只是因为她母亲在这宫中，只是个从来不出众的美人。

所以她很少在皇子和公主中露面，就连宫里的集会她也顶多同母亲一起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不引人注目。往往人们论及诸位皇子皇女的时候，也会不经意地漏掉她。

很快，闻声的莫敬轩也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四皇姐。”

莫小嫣瞧见莫敬轩，连连退后了几步，一声称呼还没来得及叫完，她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般带着贴身的侍女飞快地逃走了。把莫小夭丢在亭子底下，甚是疑惑。莫敬轩看着她的背影，双眉微微蹙起，旋即恢复正常。然后一拍莫小夭的肩：“来，看看你皇兄给你做个冰戏玩。”

重回揽月池的莫敬轩玩心大开，也不管冷不冷了，挽起袖子就捧起一抔雪，“啪”地一声就砸在一个完全不规格的雪球上，然后厚颜无耻地吹牛：“你皇兄做起这些东西来，完全不是事。”

叶枫在旁边侧低着头，压低声音：“确实不是事，做出来压根就不是东西。”

莫敬轩觉得自己脑门有点突突，但他还是笑着对莫小夭说：“曾经你皇兄做这些个还被人夸过。”

莫小夭听得入神，也看的入神，一旁的叶枫依旧侧过头，压低声音含糊不清地自言自语：“嗯对，鸿鹄夸成胖鸭子。”

莫敬轩有点僵，嘴角有点抽，有点火。然而他依然选择一脸笑意对莫小夭说：“咱不理他，马上就要做好了。”

只见莫敬轩又碰了两抔土，很认真地往那个不规整的雪球上扑了两扑之后，又道：“等回头你把这作品给咱娘看，她一定会喜……”

“皇后娘娘怎么会喜欢这么丑的东西……”叶枫依旧压低声音含含糊糊似是自言自语地吐槽。

总之，莫敬轩忍不住了，腾一声站起来咆哮：“叶！枫！”

“枫”字是没来得及出口的，莫小夭就用胖胖的小手扯住了莫敬轩的袖子，抬头一脸纯真一脸耿直地看向他：“皇兄。”

莫敬轩怒火瞬间就被压了下去，侧过脸看向莫小夭的时候，笑得无比温柔：“妹儿啊，啥事？”

“是挺丑的。”

莫敬轩：“……”

有那么一瞬间，莫敬轩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恶意还有对这堆雪的绝望。他抱头蹲了下来，脸埋了下去。莫小夭有点心疼，小手一下一下地抚着莫敬轩的背，不知道怎么宽慰。

许久，莫敬轩才开了口：“你们……怎么就是不懂欣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