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西燕细作的事情，搞得建元帝最近非常糟心。这细作穿得普通、手段普通也就算了，居然连身材都很普通，一点特色没有。更让建元帝难过的是，这货长得更普通，丢进人堆里面找不到的那种。搞得代建元帝审理此案的官员抓耳挠腮，连连吐槽，身为细作能不能专业点，有点敬业精神？

连续三天的审讯一无所获，一众大小官员趴在承明殿里，啪啪地挨着建元帝从上头丢下来的折子：“朕要你们何用！”

眼见着西燕的使团过不了几天就要来了，这档子破事竟然还没有着落，建元帝叹了口气，砸下最后一本折子，十分无赖地歪在龙座上，支了下巴，厚颜无耻地道：“再给三天，查不出个眉目，谁都甭想过个好年。”

众位官员齐齐一哆嗦。这话什么意思？这就是明摆着明目张胆拖欠工资啊！辛苦了一年，巴心巴肝儿地就盼着这么点口粮过个年，建元帝还要剥夺了……众位参与审讯的官员，顿时欲哭无泪，搀扶着走出承明殿的时候，个个下了狠心。

打！往死里打！

处理了一件糟心的事，还有另一件糟心的事摆着。建元帝趴在龙案上，托着下巴，满脸惆怅；莫敬轩也趴在龙案上，托着下巴，面无表情。

“崽儿啊，”建元帝开口了，“你妹子最近闷闷不乐的，连我这个爹过去都不带笑了。”

莫敬轩淡漠地看向建元帝，淡淡地道：“哦。”

建元帝又开口了：“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做爹的了……”

莫敬轩仍旧淡漠地看向建元帝：“嗯。”

建元帝横了他一眼：“崽儿啊，你妹最近不理你爹，你爹最近心情不好，你说我要不要揍你一顿，以排解排解心中抑郁？”

莫敬轩：“……”

莫敬轩咽了口唾沫，方才淡漠的神情立马一扫光，眼睛在承明殿烛火的映衬之下晶亮晶亮的，拍拍胸脯老仗义地说：“那是因为我没去，爹你把我带上，保准小七高兴！”

建元帝用极端疑惑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莫敬轩，一脸“就你那样，我信你有鬼”的表情。

被这么上下打量一通的莫敬轩不乐意了，腰杆子一挺，“啪”地一巴掌拍在建元帝的龙案上面，气势如虹顺便断了建元帝的一支笔：“爹你别不信，要是小七见我不高兴，我就立军令状给你把西燕的案子挑了。”

建元帝向一旁靠在了凭几上面，慢慢悠悠地支起了下巴，斜斜地睨了莫敬轩一眼，然后缓缓道：“崽儿啊，军令状这事咱先不急——你知道你刚刚拍断的那支笔，是你娘亲手送给老子的吗？”

莫敬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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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含云殿里面，莫小夭坐在窗前，托着腮偏头看向外面。枯树枝子上面堆积雪团，像是一团团白色的花，结在枯枝上。

侍女从外间走了进来，向背对着她的莫小夭福了福身：“公主，五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