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关卡。”龙司把小石头放进司马弋怀里，思索片刻，将油布篷子发生的事说了。

司马弋听得脸色大变：“你说他们认识我？”

“你不知道？”龙司仔细观察司马弋的眼神，不像说谎。

“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司马弋几乎要跳起来，同时又深感内心大寒。龙司想说的话他已经全部听明白了，那家伙在第一处关卡就已经猜出他和鬼市那些人的关系。在得知他有勾玉后，立即利用这点，布下了整盘棋局。先是同他大闹一场，故露破绽，让鬼市的人把他们抓起来。只要他被抓，和孙悟空取得联系就是迟早的事，正如龙司所言，那姑娘的出现完全是预料之外，但正因为那姑娘出现了，不用龙司多做谋划，孙悟空就主动要见他。这时，龙司再夺下他的身体，同他灵魂互换，向孙悟空套取自己的信息，同时把勾玉取出来，藏到小石头身上，这样，当身体再换回来时，龙司只要抱一抱小石头，勾玉就会落入自己手中。

但是，龙司怎会猜到在交换小石头之前，他不会提前发现呢？

司马弋很快想到当时的情形，灵魂再次交换的瞬间，龙司什么也没对他说，他一心只想赶紧离开鬼市，哪里还有心思检查随身之物。

短短一晚，龙司不仅搞清楚了五彩石头的来历，还查到了与他相关的事，就连龙玖的勾玉也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了手。

真是……好一步妙棋！

司马弋被自己的认知骇得寒毛倒竖，这样的龙司，如果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将会是无与伦比的对手，最强的劲敌，而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啊！

可是，龙司为什么要怀疑他的身份呢？

龙司慢慢从衣服里掏出勾玉，摊开手平伸到司马弋面前：“问了这么多，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块勾玉暂且由我保管着，见到龙玖之后，我自然会物归原主。”顿了顿，又轻声道，“还有，我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出现太过突兀，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你很难说服我。”

龙司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凝视司马弋，似在等对方的回答。

然而司马弋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地用手撑着睡袋边缘，仰起头，倔强地和龙司对视。那眼里有太多莫可名状的东西，像平静的湖水，徒然被落石击乱了，涟漪在湖面荡漾开去，哗啦啦作响，没人知道那响声将向哪个方向逝去，又会激起怎样的水花，只是，想必那涟漪底下，也是暗流汹涌的。

龙司蓦地有些动容：“司马，我以为我们已经出生入死过，可以无话不谈了。”

司马弋慢慢张开嘴唇，眼里的神彩渐渐熄灭：“你……真的是不他吗？”

“谁？”龙司皱起眉头，“司马，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司马弋怔怔地打量龙司，半晌之后，漆黑的双瞳布满氤氲。

龙司，我在说什么，你真的不明白吗？你，真的不是当年那少年吗？你们有着相似的外表，相同的语言习惯，就连思考问题的方式都几乎一模一样，你……真的不是他吗？如果不是，那么我在你身上找到的熟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可如果你是，那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司马弋牙关紧咬，脸色倏得变得苍白。

龙司没料到他会是这么个的反应，不由一惊：“司马，你……”话尚未完，司马弋已经两黑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