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静谧却诡异的深夜像是上演了一场无声的哑剧,从开场到谢幕。
夜鸦从草丛中扑棱着翅膀飞起,呼啦一声,惊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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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程州,岑江原,肃王军队,中军大帐,很安静!
周围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远处练兵的嘈杂声,马嘶人喝似乎都不能透过厚厚的帘子侵入大帐。
孔赋此刻正盘腿坐在地毯上剥着栗子,很认真地剥:
大人醒来要吃的!
当他用小刀撬开第二十一个栗子壳的时候,忽然营帐厚重的帘子被一把掀开,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挺着大如箩筐的肚子火急火燎地闯进来,口中连声唤着着:“应公子,大事不好了”!
破铜锣一样的嗓音将孔赋惊得从地上一跃而起。一边将手指竖在唇边不停地对闯进来男人嘘着,一边冷很涔涔地偷眼往里间的榻上瞧去。
里间榻上正躺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上盖着一件猩红的披风,男子此时正闭目酣眠,不知是不是做什么好梦,唇角甚至翘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见应疏臣睡意正酣,并没有要醒来的样子,孔赋松了口气:
应疏臣睡午觉的时候最忌有人打扰,要是不能让他睡到自然醒,他能让你永远醒不过来。
“嘘!”将食指压在唇边他不由自主又嘘了一声,孔赋做贼似得对那蓦然闯进来的男人低声道,“我家大人在午睡,殿下您有什么事,等他醒来再说吧”。
肃王姚阔急得满头大汗,在大帐里焦躁地踱了几步,但是看应疏臣这架势估计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于是一跺脚,又甩帘子出去了。
孔赋若有所思地看着被甩得晃荡不止的帘子,然后回首看看应疏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大人的笑容比刚才更大了一些。
孔赋在心中嘀咕,到底是做了什么美梦了,能美成这样?
应疏臣一直睡到傍晚才起。
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吃,先吃了满满一碗的栗子,然后吃晚饭。
乘着他吃饭的空档,孔赋回禀:“大人,中午您午憩的那一会,肃王过来了,看那神色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
“知道了”,应疏臣呼噜呼噜地喝着牛骨汤。
孔赋又小心地凑近了应疏臣耳边小声道:“好像是他们的粮草出了问题”。
“呦,”应疏臣看了孔赋一眼,漂亮的桃花眼咪咪笑,“书呆子开窍了,也会打探军情了”?
说着,他又灌下一口汤,轻描淡写:“这么机要的事,你能打听出来,很不错”,说完,想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没引起怀疑吧”?
“没”,孔赋憋红了脸,努力解释道:“具体出什么事了,也不清楚,看样子肃王估计打算先将消息压着,下面的人知道的都不多。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儿一早还是有零星半点的消息透出来了”。
见应疏臣埋头吃饭,孔赋继续小声道:“战时粮草要是出什么事,无外乎被劫了或者被毁了。这肃王这些天防天防地的,该将粮食当宝贝一样怎么这么容易出事呢”?
应疏臣吃完饭,将碗一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孔赋点头,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严肃:“这郎国的周静川也确实了得”。
“谁说他周静川是那魔头啦”?
“那谁啊”?孔赋脑子有点废。
“来”,应疏臣招招手。
孔赋将耳朵凑过去,应疏臣笑眯眯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
孔赋一惊,差点栽了个马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