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安背着手站起来,原地走动了两步,似是极为恼怒。
待怒气平了平,又似是想起了什么,这才问道:“徐生,你刚刚叫我作甚?有何事?”
徐生低头,“少爷,是夫人,夫人请您到后院儿用膳。”
邵子安这才想起,他答应了冉沐莲今日会陪她用膳的。
“知道了,下去吧。”
“是。”
徐生忙不迭地去后院儿通知了。
“来,子安,这是你最爱吃的鳕鱼,今日专门托人去码头买的,刚打上来便就送回府,新鲜着呢。”
冉沐莲夹了一块儿鳕鱼肉放入邵子安的碗里,期间为了彰显自己的贤良淑德,特地挑去了中间的刺儿,这一动作看在邵老爷跟少老夫人眼里,倒是显得有些别扭。
许是那日柳氏的话起了作用,邵老爷跟邵老夫人对冉沐莲多了几分忌惮。
原本妾室是不能与正室同桌而食的,但最近几日,只要邵子安在府内用膳,老夫人都会将一众妾室叫上,似是存心跟冉沐莲过不去。
冉沐莲心里自是不喜,但眼下出了柳氏那档子事,她已然自身难保,只能在老夫人面前扮矮服软,一副为家为夫的大度样子,不曾说一句违逆的话。甚至在饭桌上,也不管邵子安喜与不喜,一直腻着他做戏,看得一众侍妾心里作呕。
老夫人自知让侍妾与自己同桌是逆了规矩,但也是为了儿子,为了邵府的子嗣不得已而为之。
后院儿里的那些腌渍事她是知道的,她是宁州知府的妹妹,自己的母亲与后院儿的那群女人斗智斗勇,她可是从小耳濡目染的。可如今自己有了儿子,她倒是担心起来。
她看得出,八年前儿子是真心喜欢那个云南姑娘的,拼着邵家家产一分不要也一心要将人娶回来。她本已同夫君商议,决定不再反对了,可谁知儿子却忽然得了急症,昏睡了几日醒来,不记得那个云南姑娘了不说,还不得以娶了冉家的独女冉沐莲。
要是这冉沐莲是个善类也就罢了,可谁知偏偏就生了柳氏那样的事情,冉沐莲给后院一众侍妾喂红花,这是要绝了她邵家的后啊!
偏偏她儿子又是个冷情的,本来对纳妾这种事情就欢喜不起来,现在又出了这档子腌渍事,估计更不愿往后院去了。
冉沐莲几乎日夜霸占着她儿子,可八年了,除了一开始进府给生了个女儿,便就再无下文。而且,之前给冉沐莲请脉的大夫也偷偷跟她说了,说是冉沐莲的身子许是被她儿子体内的邪魔冲撞了,无法再有子嗣。
所以,万般无奈之下,老夫人擅自做主,又为邵子安纳了几门妾室,且身子好坏都是请了大夫在她眼皮子地下把了脉的,底子好,能生。
可无奈儿子性情冷清,老夫人想着,兴许儿子多见见就能喜欢得起来呢,便就早中晚三餐,顿顿都将后院儿的那群妾室招来同桌吃饭,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早些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