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赵钜,汉中南郑人,有个弟弟,名叫赵嵩,如今正在苏固手下任职主薄,颇得赏识。
告别了赵钜,吕布继续他的行程。
前方的道路崎岖,却也畅通无阻。
但凡遇见遏险而设的关卡、城寨,吕布只管停下队伍,报上自己名号即可。遇见一些稍微谨慎的守将,吕布便把将军印解下,交于他们查验。
这些校尉得见之后,无不诚惶诚恐。纵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横加阻拦,毕竟吕布此行所代表的乃是朝廷。
与吕布对抗,就是与朝廷作对,便是不忠。
这个罪名,没人背负得起。
至于吕布来此作甚,又岂是他们这些校尉所能探听?
二十多天的行军之后,这条褒斜道,终于快要走到尽头。
“温侯,前面便是褒斜道上的最后一处要塞,仓岭关。过了这处地方,再翻过背后大山,下去就是汉中郡的褒城,之后便是平坦的原野,再也用不着翻山越岭了。”
简威脸上露出讨好的谄媚笑容,因为吕布事先答应过他,若这番事成,回去会给他一个少府丞的职位,这可比他之前的官职要高出太多。
吕布却没搭理简威,而是回头望了眼身后的数千名士卒。二十余天的长途跋涉,一路走来,不少士卒的脚底都磨出了血泡,一瘸一跛的搀扶走着。
你们,都是好样的!
吕布在心中默默说着。
到了仓岭关下,关上守将照例询问。
吕布身旁的简威一如既往的回答,守将显然也是一个谨慎之辈,要吕布出示物件。
吕布把右将军印解下,让简威拿去查验。
守将查验完后,交还给了吕布,不过似乎却并没有要放吕布入关的意思。
队伍在山岭间摸索行进,转眼已是七八日的时光过去。
四百多里的路程,换作平原,吕布疾驰半天就能抵达,然则在地势险要的山野间,每天的行进速度,撑死也不过二三十里。
光是走完这条褒斜道,估计就得花上一个月的功夫。
这一日,吕布率军行至某处山脚。
前方道路中央出现许多栅栏,拦住前行的去路。
栅栏后方,是一座简易的城寨,上有士卒巡逻,两旁筑有箭楼,地势险要无比。
吕布的军队在狭长山道中行走,左右两边皆是悬崖壁立,将他们挤在中间。吕布带着士卒只能顺道蜿蜒而行,犹如一条漫不见尾的长蛇。
城寨上巡守的士卒见到有军队前来,赶忙派人去通知了校尉,其余人等皆是摆出防御姿态。
吕布抬手,示意军队暂停行进。
他观摩了前方城寨一番,此处城寨的规模不大,兵力估计也仅有五六百人。然则当道下寨,扼险要而守,即便只有数百人,也能遏制上万人的军队,前进不得半分。
负责镇守此处的校尉走上寨楼,把着栏杆,朝着吕布这边高声喝问:“来者何人!”
吕布还未答话,他身旁的简威倒先大声怒斥起来:“瞎了你的狗眼,此乃大汉朝的温侯、右将军,吕布是也!还不快些让开道来!”
这番回话引起了城寨上士卒们的一阵骚动,即便是在这消息难以传达的谷道之中,他们也似乎听说过吕布的名声。
那名身材健壮的校尉也没了之前的底气,收敛起暴躁,出声问道:“可有凭证?”
他也不是傻子,当然不可能只凭简威的一面之词,就相信领军的这个将领,便是当今赫赫有名的温侯。
吕布解下腰间的右将军印,让简威送去给校尉查验。
他此番来征讨汉中,作为郡守的苏固却并不知情。
当初苏固称病不入朝,吕布不仅没有点破,反而是顺水推舟,好言宽慰,让他在汉中好好养病,用以麻痹其心理,使其大意。
如今看来,还真是起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