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起彼伏的凄厉呼救声,用手捂住被割破不断喷血的脖颈,再望向站在高处俯瞰众生的灵歌时,眼里只剩惊恐。这女人不是人,是恶魔,竟然能眼睛都不眨的瞬间以这种残忍的方式杀掉几十死士。
就连站在一旁的侍卫们看着场中捂都捂不住,顺着指缝、手掌不断喷涌的鲜血,睁大双眼在惊恐中死去的黑衣人,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宗正殇远远的望着灵歌,眼中满满的爱慕,随即便是颓败。他还是太弱,还不够资格站在她的身旁。眼中燃起熊熊烈火,他一定会变强的,既然武功上无法匹配,他就在别的方面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终有一天,他会是那个唯一有资格站在她身边的人。
看着满地的尸骸,灵歌垂下眼眸,地上躺着的蓝衣人都是她从北地带来的。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曾跟着她学习算术,她看着他们长大,如今他们就这么躺在冰凉的地上。
掩下眼中的复杂神色,灵歌吩咐道,“将他们好生安葬。天亮后让京兆衙门来人收尸。”西桑律令,私闯民宅被杀不予追究,更何况还是些死士。
庞勋站出来有些拿不准问,“姑娘可是要将事情摊开来?”他们目前只是将怀疑对象锁定在几家曾派眼线入府的人身上,可却无法得知到底是哪家如此执着的与他们过不去。如今将事情闹大,恐怕连皇帝都会被惊动了。毕竟上百死士来杀一介商贾,这阵势不可谓不大。这股隐藏在念安城的不明势力,怕是会让皇帝都好一阵无法安然入眠了。
灵歌跳下亭子,眼睛从一众互相搀扶的侍卫身上扫过,冷声道,“告诉白子文若是查不出幕后之人,就随便找个替罪羊。”这般大费周章要她的命,定然不仅仅是为财,那杀她的理由就仅剩断白子文手臂这一条了。毕竟京中很多自鸣得意的认为她是在为白子文敛财,既然如此,推给政敌没准还真能找出幕后黑手。
“这?”庞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可是杀头灭族的罪名,就这么随意栽赃会不会不太好?
“裴元盛,你跟我来!”灵歌已经大步朝内院而去,若不是突然无事可做临时起意出来看看,她这苏府怕都要被人给灭了。
裴元盛惴惴不安的跟在灵歌身后,经过宗正殇身旁时,灵歌都没看他一眼,径自的走了过去。徒留宗正殇忐忑的望着她的背影,反思今日可有做错什么事儿。
院门打开,司琴等人正面色惨白的缩成一团,看到走进来的灵歌,惊喜的望着她,扑过来上下打量她。确认她无事,瞬间都哭成了泪人,“姑娘,你好了?真是太好了,奴婢们还以为吓死我们了!”
灵歌拍了拍她们的头,心下熨帖,轻声道,“我无碍,你们都去睡吧。今晚无需守夜。”
推开正屋的门,走进内室,拿着一个木匣子出来。递给进屋后就一直低垂着头的裴元盛,“这里面药粉外敷,早晚各一次。药丸内服,一日三次,每次一粒。记下了吗?”
听了灵歌的话,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裴元盛大力的点了点头,“小的记下了,感谢姑娘赏药。”
这么多年了,裴元盛最怕的始终只有灵歌,他性格刚硬,这么些年没少被灵歌修理。即便此刻灵歌送药,他还是会不自觉的对她心存敬畏之心。
“裴元盛,只给你们半月时间养伤,伤好后我来制定府内侍卫的训练表。”他们还是太弱了,如此不堪一击,等待他们的除了死别无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