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与庞勋对视一眼,挑眉问,“哪家的姑娘,你又如何得知自己配不上她?”以她对文庸的认识,他绝非是那种攀龙附凤的人,反而阶级意识深重,无法科考始终是他心头的一大缺憾。即便经商后自信了不少,但一旦遇到当官的潜意识的自卑感就会跑出来作祟。
文庸有些颓废开始絮絮叨叨的回忆他与那位所谓身份高贵的姑娘甜蜜的点点滴滴,良久等他说完灵歌也吃的差不多了。总结起来他也就见过那位国子监主簿家五小姐三面,第一次在翡玉轩,捡到那姑娘遗落的香帕,第二次他悄悄归还,第三次就是姑娘宴请他表示感谢,并且送了他亲手做的糕点。
之后就靠那位小姐的丫鬟来回在两人之间传递书信了,以及文庸送给那位姑娘的珠宝首饰以及其他定情信物。上个月那姑娘突然来信说不要再联系了,她的家人不会同意她与商贾联姻。之后无论文庸怎么送书信,都再无回复,导致二十多岁才初尝情滋味的他,开始消沉,那隐藏在体内的自卑感再也无法压抑的跑了出来。
灵歌转头问庞勋,“国子监主簿几品的官?”她听着文庸的话有些质疑那位姑娘的品行,这个时代貌似不可私相授受吧?能够轻易的与外男书信来往频繁,并且时间长达一年多,如今毫无征兆突然要撩开手,这也太蹊跷了。
庞勋显然也从文庸的话里发现了端倪,即便文庸反复强调那位姑娘如何冰清玉洁,如何的温柔端庄,他也嗤之以鼻。正经的官家小姐,贴身手帕怎会轻易的遗落在人来人往的商铺,要知道被外男捡到手帕,重则可是会被送进庙宇的,而且那群跟随的婢女奴仆都是瞎的?再有就因一手帕就亲自单独宴请外男,就是勾栏院里的姐儿若非有缘故也不会这般轻浮。若说其中没有猫腻,谁会信?
“从七品!”说着对着灵歌摇了摇头,文庸这人一向对官家小姐有着迷之推崇。尤其是国子监这种教书育人的地儿,教导的还是京中贵族官家公子小姐,想来也知道文庸对这位主簿之女的爱慕多少也掺杂着几分他内心的渴望。
竟是连正七品的县令都不如,在这遍地高官的念安城里岂不是也就是芝麻绿豆大点的官员,灵歌心下已经有了计较。也不去安慰开始一杯杯灌酒的文庸,站起身对庞勋道,“他手里的事物你先接手,将他扔给裴元盛,告诉他一月内若是文庸这一身的膘掉不下来,就让他滚回北地去。”说完就朝外走去,一路奔波,她也困倦了,这会儿没工夫理文庸这摊子破事儿。
“姑娘!”文庸刚灌了太多酒,这会儿猛然起身,酒劲上来,没扶住桌子啪的一声摔倒在地。庞勋都懒得看他一眼,继续喝着小酒吃着菜,这两月的赶路,他也累的够呛了,如今还要接手文庸的事儿,心头也窝了火,却不是对灵歌,而是对文庸。这会儿怎么会去管他死活?而且这会儿灵歌困倦未反应过来,等她睡好脑袋清醒,想通了其中的症结,这文庸还有的受!
那边灵歌跟着唐隋一路来到东边专门为她修建的庭院内,正屋是坐北朝南二层绣楼,室内配有耳房,浴室更是花了大力气修建而成,引的是活的温泉水。东西两座修建气派的厢房,院内配备了小厨房,以供灵歌随时用餐。院门外不远处,正对着的是一个大湖,长满了荷花,坐在亭子里就可观看水景,闲暇时还可泛舟游湖。东侧则是一个大花园,文庸下了大本栽培了近百种名贵花草在花园里,生怕灵歌觉得无趣,西厢房后是竹林,相连则是大片的梅林。
房内的被褥都是新的,室内的香炉也早有小婢染上了灵歌惯常用的冷香,知书与钰棋伺候灵歌洗漱休息。而司琴与心思缜密的墨画则指挥人将从北地带来的东西先安小心置在东西厢房,待灵歌醒来,再搬到绣楼去,此时以免打扰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