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歌有些困惑,小不点这眼巴巴像条小猫期待抚摸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不管他什么表情,依旧如故的吩咐道,“打坐完,去把衣服洗了!”说完还迟疑了一下,伸出葇荑在他一头微黄的绒毛上随意揉了几下。看着真像炸毛的小猫了,略尴尬,收回手,默默躺回软塌。
感受到头顶的抚摸,宗正殇露出傻傻的憨笑,晕乎乎顶着一头炸裂状的小黄毛,往外走。一不注意还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拍拍土,依旧笑得像个傻瓜。
傍晚,灵歌领着宗正殇去了三楼,这里有练功房和乐器房。宗正殇好奇的打量着屋内,靠墙一面大大架子上各色奇形怪状的乐器,还有四周大大小小的看似也是乐器的东西。他认识的也就如古琴,笛子,箫,箜篌,伽倻琴,火不思,之类的古乐器。
灵歌走到钢琴前,手指如蝶轻轻跳动,优美的旋律缓缓倾泻而出,是一曲梁祝化蝶。自从小不点选了繁体字,她就着重教导她古文学方面的知识。古代礼仪之类的倒是从一些文献中翻找出了一些,但各朝各代也多不同,她也就随他去了,不在这方面有所约束。
宗正殇愣愣的看着面容恬静的灵歌,明明就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女子,为何他最近频频觉得她姿容秀美,有闺秀的温柔婉约,又有侠女的率性纯真?宛如仙女一般,如梦如幻,似真似假,仿佛随时会缥缈飞仙。
乐声停止,灵歌看向傻呆呆的小不点,刚想弹他脑袋崩,失望的发现没有可用之物,只得冷声斥道,“傻呆着干嘛?去选一样你喜欢的!”她打算教导他学习乐器,陶冶情操,省的他时不时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愤恨。
回过神的宗正殇顿觉得幻境瞬间破碎,这个女人就是个阴狠毒辣的妖女。咬着小奶牙在屋内逡巡一圈,最后取下了架子上的一管挂着红色流苏的竹箫。
灵歌接过竹箫置于唇边,第一孔指按安孔,其他三指自然伸直按孔,嘴唇微缩,低沉缠绵的箫声,凄清幽鸣,如泣如诉,又若虚若幻,箫音婉转悠扬,如鸣佩环,余音袅袅。
宗正殇听着箫音思绪飘到了前世那些久远的回忆里,悲怆苍凉,瑟瑟秋风中,来自关外的铁蹄踏破了西桑醉生梦死、歌舞升平的假象。自此中原大地,处处狼烟四起,血腥杀戮随处可见,百姓哀嚎直达天际,颠沛流离四处逃窜。那是他父王生前念念不忘的太平盛世,至死都想平复冤屈,重新拥有的广袤沃土。就那么在他眼前被世仇践踏的支离破碎,苟延残喘,割地赔款,仰人鼻息,最后依旧逃不过灭过的结局。
“砰!”竹箫敲到宗正殇的脑袋上,打断了他思绪,仰头看着不怒而威的女人,本想怒目而视的小人儿,顿时低垂下了头,乖乖认错状。
灵歌把竹箫塞到他手里,把他的手指摆出正确的姿势,又捏着他已经变的肉嘟嘟的小脸,把他嘴唇收缩,开口道,“试着吹一下。”
宗正殇用力的吹了一下,声音都没发出,灵歌皱眉,她无法组织语言告诉他口腔内的活动。想了想,带着他去楼下的影碟室去找了一盘音乐教程,让他自己在屋里看着电视里老师教程学习。至于她,嗯,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日上午,灵歌难得的没有如软虫一般躺在软塌上挺尸,带着小不点去午后的泳池游泳。
宗正殇因为仅穿了一条泳裤,羞涩的双手在身前交叉,一副无所适从的样子。拿下毛巾,穿着泳衣的灵歌看着小家伙搞笑的举动,手有些痒。